只是此刻最让她心头憋闷、面上挂不住的是,李嬷嬷拿给余歆的那些画像,她也亲自看过。
当时虽然觉那几个郎君无论家世还是样貌都算不得出众,但也算过得去,哪怕是里头最差的,家世也比余歆高出一截,配她原是绰绰有余。
可偏偏就邪门得很,李嬷嬷刚把画像送过去,那几个郎君竟接二连三地出了岔子。
这样一来就绝非巧合,定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作梗!
国公夫人起初也同李嬷嬷一样闪过一丝念头,会不会是余歆?但这念头刚冒出来,就像被指尖捻灭的烛火,瞬间散了。
一来,余歆不过是个深闺里的姑娘家,哪有这般翻云覆雨的能耐?
二来,即便真是她查到了什么,也断不会把消息闹得满城皆知,这般做,对她半分益处也无,实在没必要。
思及此,国公夫人凤眸一沉,眸底淬了几分冷厉,扫向跪在地上身子发颤的李嬷嬷,声音带着惯有的威严:“再给你一次机会,去查!本夫人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国公府眼皮子底下作祟!”
李嬷嬷刚要应声起身,又听夫人补充道:“等等。去我库房取几匹天丝云纱来,给表姑娘送去,先把她那边安抚好。”
李嬷嬷忙应了,膝盖在冰凉的地砖上磕了磕,才哆哆嗦嗦地扶着地面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只是她哪里知道,这桩差事她是注定查不出来的。
就连国公夫人也万万不会想到,那在背后动了手脚的,竟是她自己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的亲生儿子。
……
几日后,江祁止去了国公夫人院中。
国公夫人见他来了,忙吩咐下人备吃食。
江祁止轻声道:“母亲不必操劳,儿子已用过膳了。”
国公夫人听了,在心里暗暗叹口气。
她就江祁止这一个孩子,向来对他百般疼爱,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都给他。
可江祁止对她不算亲近,起初她以为是孩子自幼养在老太君院里、大些又被国公爷带在前院的缘故。
后来见江祁止对谁都一副清冷模样,才渐渐释然。
想着江祁止本就是清冷内敛的性子。
这时却听江祁止道:“表妹那边的亲事,不必母亲费心了,儿子来安排就好。”
国公夫人闻言彻底愣住,回过神只觉荒谬。
余歆的婚事,哪能由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男来操持?
实在于理不合!
她转念又想:止儿怎会不懂这基本规矩?
他十三岁接手国公爷大半公务,十四岁随国公爷在老皇帝面前得脸,十五岁受老皇帝委以重任,如今在朝廷居重职,断不会糊涂。
除非……
国公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江祁止。
除非止儿已把余歆当成了自己的女人,这是在警告她别多管闲事。
国公夫人眼里因强压着怒气,凝了点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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