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会议桌这头……
亚瑟的目光瞬间就被主位上那个人抓住了。
沈砚辞已经到了。
他居然……
也穿着一身休闲装!
深灰色的羊绒衫,看起来柔软舒适,衬得他冷硬的线条柔和了不少。
头发似乎也没像平时那样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有几缕黑发随意地垂在额前。
但他坐姿依旧挺拔,眼神锐利,正对着麦克风冷静地交代着什么,语速很快,逻辑清晰。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目光扫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亚瑟的心脏没出息地猛跳了一下,昨晚那些混乱又炙热的记忆瞬间攻击他,脸颊“唰”地就红了。
他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却发现自己像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沈砚辞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尤其是在他微肿的唇瓣和浓重的黑眼圈上多看了一眼,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动。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淡漠,对着麦克风说了句“稍等”,然后朝亚瑟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开会,仿佛昨晚那个在车里把他亲到腿软的人不是他。
亚瑟暗暗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他赶紧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低下头假装整理文件,不敢再看屏幕那边。
视频会议开始。
果然是项目的一个技术环节出了点棘手的意外,需要立刻协调解决。
双方团队语速飞快地交流着数据、方案、可能的风险。
亚瑟强打精神听着,但他昨晚根本没睡好,脑子转得像生了锈的齿轮,反应总是慢半拍。
好几次被点名问到时,都愣了几秒才磕磕巴巴地回答,答案还未必在点子上。
他能感觉到屏幕那头沈氏团队成员们略显疑惑和尴尬的眼神,也能感觉到身边自家官员恨铁不成钢的无声叹息。
压力越来越大,亚瑟的脸越来越红,头越垂越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
就在他又一次答非所问,会议气氛有点凝滞的时候——
“这个问题,由我来补充。”
沈砚辞冷静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了过来,清晰沉稳。
他没有指责亚瑟,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非常自然地把话题接了过去,用极其精炼的语言,条理分明地分析了问题核心,并提出了两个可行的应急方案,瞬间就把跑偏的会议拉回了正轨。
亚瑟愣了一下,偷偷抬起眼皮看向屏幕。
沈砚辞正专注地看着数据分析图,侧脸线条冷峻,语气平稳,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但亚瑟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会议继续进行。之后每当亚瑟有些跟不上节奏,或者表达不够准确时,沈砚辞总会适时地、不着痕迹地接过话头,要么补充,要么引导,要么用更准确的方式重新表述亚瑟的想法,巧妙地替他解了围,保全了他的颜面。
他做得极其自然,完全像是在推进工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刻意维护。但亚瑟能感觉到。
那股熟悉的、被默默保护着的暖流又一次包裹了他,冲散了之前的尴尬和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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