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葬礼如期而至。
那天,苍穹如铅,云层下垂,宛若幕帘,又似丧服。
淅沥沥的小雨,落在人们的肩头。
悲风徐徐,好似吟唱送葬的挽歌。
来的人并不多,这与池书意生前的风光相比,实在是大相径庭。
没有了攀附的价值,那些曾经围着她,称赞她的人自然会离她而去。除了极少数跟死者有过羁绊的人,谁也不会在意,毕竟每天都有人会死去。
文雅和闵斯行的手中紧攥着一束纯白菊花,两个人并排而立。
在他们之后的是梁知年,他一言不发,眼眶微红,偷偷擦拭着泪水,不让人发现。
就算有人看见,他也会说是雨水落在了脸上。
人死债消,即便池书意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但文雅并不记恨她。
她不过是走错了路的小女孩,如果没有她出手相助,闵斯行可能早已经成为了一捧土,也不会遇见文雅。
死者为大,牧师说着安息灵魂的话语,来的人追忆着池书意的美好。
镶金的棺椁缓缓埋入土中,梁知年像是丢了魂一样,走上前去,抚摸着池书意的墓碑。
久久难以回神,甚至没有注意到文雅走到了他的身旁,为他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
“我知道你对她有感情,可是人死不能复生,生活还在继续,这次的事情,我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节哀。”
文雅的话很轻,小心翼翼地安慰着梁知年。
雨伞挡住了雨,却挡不住梁知年通红的双眸。
他的嘴唇隐隐颤动,“走到这一步,都是她咎由自取,我没什么可伤心的。”
可他眼中的悲戚骗不了人,文雅没有拆穿他,只是静静地为他撑伞。
“谢谢。”梁知年看向文雅,努力地笑了笑,“不必为我担心,我已经放下了,即便是曾经爱过,但那也只是曾经罢了。”
“我明白。”文雅轻声回应。
“对不起,害你输了官司。”梁知年认真地忏悔道,“我会公开一切的真相,还你一个公道。”
“这件事情做完,我打算离开海市。”
大悲无声,梁知年的话让文雅有所担心,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会不会想不开,他已经在短短时间内连续遭受了三次打击。
一次是所爱之人的欺骗;
一次是所爱之人的谋杀;
一次是所爱之人的离去;
“你要去哪里?还做律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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