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蝉鸣聒噪,却压不住屋内沉甸甸的寂静。
朱母终于按捺不住,倏地起身,“孩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两步跨到芒种面前,双手撑在茶几上,身体前倾,声音带着颤抖。
“你之前很爱林斌的……”
“一个人经历事情再怎么转变……性格也不会变得如此彻底……”
话音未落,眼眶已蓄满泪水,一滴泪珠坠在睫毛上,悬而未落。
芒种坐在他们对面的藤编椅上,脊背挺直,神情淡然如秋日潭水。
她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杯沿碰唇时发出细微的“嗒”声,仿佛早已预料到这场质问。
隐瞒已经没有意义,杯中的茉莉花茶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的面容。
“我叫芒种,是受朱小贞的委托,来到这里的。”
她放下茶杯,瓷杯与茶托相碰,清脆如裂冰,“你们昨天所看到的梦境,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语气平静得仿佛叙述天气,却让朱父朱母如坠冰窖。
朱父朱母闻言,脸色瞬间煞白。
朱母踉跄后退,跌坐在沙发上,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说什么?梦境是真实的?那小贞她……”
尾音带着哽咽,双手死死揪住沙发边缘的流苏。
芒种点了点头,目光如刃,穿透茶雾:“是的,朱小贞已经不在了。”
她顿了顿,指尖轻叩桌面,一下,两下,仿佛在敲着死亡的节拍,“她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但她并没有安息。”
最后一句,声音忽地沉了下去,像石子坠入深潭,激起朱父朱母心头的惊涛。
朱父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
他挺直腰杆,双手交握在膝头,指节因用力而泛青:“那她的遗愿是什么?”
声音沙哑,却透出倔强的镇定。
芒种倏地抬眼,眸中寒光骤现,直刺朱父眼底:“林!斌!
不!得!好!死!
永!不!超!生!”
每个字都如钢钉,钉入朱父朱母的耳膜。
朱父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朱母则捂住嘴,泪水决堤而下,濡湿了衣襟。
“不可能的……小贞怎么会变成这样?”
朱母泣不成声,肩膀抽搐如风中枯叶,“她以前那么善良,那么爱林斌……”
话音未落,已伏在沙发扶手上痛哭,发丝凌乱地垂落,遮住了半张脸。
芒种微微皱眉,眉峰蹙起如远山含霜,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爱?那是以前。”
她嗤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现在的朱小贞,只剩下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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