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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1页）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转为凌厉，“要是一直闭门造车，不与外界交流学习，只会让我们越来越落后。而落后，可是要挨打的哟！”
最后一句，她咬字极重，尾音在空气中震颤，仿佛敲响了警钟。
圣帝喉间发出低沉的冷笑，袖袍一挥，卷轴哗然展开，露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冥府自有其运行的法则，不容外界干涉。众生必死，死必归土，若鬼力被阳世窃取，幽冥何以存？”
芒种眼底掠过一丝不耐，忽然向身后暗处使了个眼色。
阿醒的身影如鬼魅般浮现，手中轻扬，一道光幕骤然铺展于殿中——阴阳二气如双龙纠缠，涡轮旋转间迸出幽蓝与赤红的光芒。
芒种踏前一步，袍角扫过光幕边缘，声音里浸透了憧憬：“这黄泉之气与阳世之气相互激荡，冲气调和，便能化为驱动冥府风机的鬼力。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此乃顺应天道之举！”
她指尖点在光幕上，波纹荡漾，映得她面容忽明忽暗，仿佛与阴阳之力融为一体。
圣帝却怒目圆睁，龙椅扶手被他攥得咯咯作响：“阎王殿的审判权神圣不可侵！你以人代天，强取鬼力，岂非失道之举？兵者不祥之器，若鬼力炼为凶兵，天下岂不乱？”
芒种嗤笑出声，眉梢挑起，露出几分桀骜：“道教‘冲气为和’，便是鬼力开发的现代表达！我们可在我的厂房小规模测试，以韩非子法术势定规则！”
她忽而敛笑，目光灼灼如炬，“圣人亦弗伤也，若冥界与阳世德交归焉，共享鬼力，何愁天下不大同？”
她唇角微扬，那笑里藏着无奈，亦藏着赴死的决绝。
“且鬼力若能被捕，黄泉亦可警示阳世——人心趋利避害，揭阴间之纱，可减少多少罪孽？人心若驭，何惧无道？”
圣帝霍然起身，袍袖掀翻案上卷轴，符文如黑蝶纷飞：“朴散则为器，器过则失朴！你以《道德经》之名驯鬼力，可曾想过冤魂凄泣？光伏汉瓦改古村尚惹争议，你竟妄图染指黄泉，岂非痴人说梦？”
芒种忽而静立，垂眸凝视自己袍上绣的阴阳纹，半晌，她缓缓抬头，眼底泛起悲悯：“所有人本为一体，他人的不幸便是你的不幸。丧钟为谁而鸣？”
她声音忽而拔高，如金石相击，“它就是为你而鸣！”
语毕，她脊梁挺得笔直，仿佛一道不可摧的碑，直面圣帝的雷霆之怒，“您若不同意，那便罢了。”
圣帝微怒的面容上，他眉梢挑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龙袍上的金龙纹在烛光下忽而腾跃，仿佛活了过来。
圣帝的声音如冰刃般劈开大殿的寂静：“不同意我直接不来不就行了！你以为我很闲吗？去找你们阳间说得上话的人和我谈！你还不够格！”
尾音落地，殿内烛火齐刷刷矮了一截，光影在他脸上刻出森冷的沟壑。
芒种的心猛地一缩，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袍角，掌心渗出薄汗。
她深知自己在这尊掌控幽冥至高权柄的神祇面前，确实如尘埃般渺小。
方才让正一道长摇人时，能来个鬼差已是侥幸——
此刻圣帝的威压如山崩般倾轧而下，她却硬生生挺直了脊梁，目光灼灼地迎上那双俯瞰众生的龙目。
她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圣帝的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撬开了她思绪的枷锁：
够格的人是谁？
领导人……
为何圣帝不能直接联系阳间高层？
他们之间究竟被什么规则束缚？
天道运转的齿轮，究竟卡在了何处？
阿醒悄然靠近，衣袖拂过她肩侧，声音轻得像一缕游丝：“芒姐，因为你正好……”
尾音戛然而止，却足够让芒种捕捉到那未尽的深意。
她侧眸瞥见阿醒嘴角微不可察的弧度，仿佛暗夜中一点萤火，瞬间照亮了混沌的思绪。
正一道长立于香炉氤氲的青烟后，袍袖在穿堂风中轻摆，手中拂尘无意识地轻扫地面，声音低沉如古寺晨钟：“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这八个字如石子投入深潭，在芒种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圣帝固守的“天道赏罚”与阳世追求的“鬼力开发”，看似对立，却是否在更高维度的“道”中暗合？而自己……为何能成为横跨阴阳的枢纽？
她垂眸凝视道道观立着的阴阳鱼纹，那黑白两色在光影交错中竟缓缓旋转起来。
芒种豁然抬头，眼底迸出灼灼之光——或许答案就藏在她的特殊身份里。
圣帝不能直接逾矩，而她能，正因她同时浸染阴阳两界的气息，是“无为”中诞生的“有为”之体。
大殿穹顶的星图在烛光中若隐若现，仿佛天道运行的密码。
香炉青烟缠绕着圣帝的身影，将他衬得愈发高远莫测，他转身望向云海，袍袖拂过老槐树，龟裂的石板竟缓缓愈合。
“损有余补不足……人道若能效仿天道，倒也不负这千年轮回。”
他声音渐渺，化作金光消散。
“连冥主都怕‘平衡’二字，可见天道之力，岂分阴阳两界？”
而芒种的身影却如磐石般钉在丹墀之下，额间碎发被风吹得乱，却纹丝不动。
【做鬼也是新能源嘛13】
芒种沿着蜿蜒的山道拾级而下，她步履轻快，连衣服都染上了几分飞扬的弧度。
她转身对在身边的阿醒说道：“问问朱小贞怎么选？我们要去干一票大的！”
声音里带着山风般的爽朗，眉梢挑起，眼中跃动着灼灼的光，像是燃着一簇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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