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打个电话,到时候你看看药的品质如何~”
说着,她掏出手机,指尖在按键上轻快地跳跃,仿佛这事儿不过是一句玩笑便能解决的小事。
芒种暗自感叹,垂在身侧的左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在这个信息闭塞如深山雾霭的时代,因果线竟如蛛丝般牵动万物。
她望着段莲的背影,那随意姿态下竟藏着如此人脉,仿佛一株看似随性的野草,根系却早已扎进深不可测的土壤。
段莲打完电话,转身倚回门框,歪头打量芒种,目光像把轻巧的剪刀,上下裁量着眼前这个年轻姑娘:“你个小姑娘来医院干嘛?为什么刚好碰见我?”
她尾音微扬,带着几分探究。
芒种也不弯弯绕绕,睫毛颤了颤,却仍直视对方:“我前天被拐卖来大山里,昨天烧死三十多村民的那场特大火灾,就是那个村子。”
她声音平稳如石,却字字如钉,“我们现在想在村子里建学校!”
“我除了医术还行,没有其它一技之长了,打算来应聘医师!该出力出出力!”
她攥紧药方,指节发白,仿佛要将那纸页揉进血肉。
段莲瞳孔微缩,捏着茶杯的手一顿,茶水在杯沿漾起涟漪。
她点点头,心下思绪如乱麻翻涌:那场骇人火灾竟是个孩子引发的意外?
因果报应竟如此锋利!
被拐女性即便获救,也如折翼之鸟,处境尴尬。
可眼前这姑娘,脊梁挺得比山里的竹子还直,自立自强的模样——让段莲心底那点微凉的好感度,如春溪解冻般悄然涨了起来。
话分两头,急诊室——白炽灯刺目地亮着,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尖锐地撕裂空气。
男人蜷缩在病床边缘,喉间发出濒死的呜咽,身体如被无形绳索绞紧,抽搐幅度大得几乎要跌下地。
内科人员围成半圈,额角沁汗,医生攥着注射器的手微微发抖:“镇静剂无效,症状还在恶化!”
话音未落,护士突然惊呼:“血氧掉到75了!”
那男人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找、我、老、婆、那、中、医!”
“快去请他老婆!”主任嘶吼着。
段莲得知消息,急忙叫上芒种赶了过来。
丈夫蜷在病床上,脸色青白交错,喉间发出断续的呜咽,冷汗浸透内衬,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捆缚。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向芒种,声音嘶哑:“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芒种却仍不紧不慢:“我都没有碰过你,我能对你做什么?要我说——不过是因果自偿罢了。”
“你平日对她情志不疏,言语如刀,寒邪早借肝郁潜入经络——她受的苦,你今日不过尝个皮毛。”
段莲在一旁攥紧病历本(缩、阝日症),指甲几乎掐进纸页,猛然转头:“芒种!你们想要办学校,他是负责审批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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