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捂住嘴巴,眼含感动的泪光:“谢谢你们的挂念,我真的很感动。”
饭桌上,巧春有点伤感:“年后就要各奔东西了,我舍不得你们,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了”
刘珍珠挤进来塞了个布包:“里头是晒的柿饼,别嫌糙。”
芒种嗅到布包上的药草味,瞥见刘珍珠手指缠着纱布——这姑娘总在背人处捣草药,说是“给姐妹们治风湿”。
饭堂改的接风宴蒸腾着红薯香。
巧春眼眶红着掰馒头:“听说年后得散伙,我……我连纺线都不会,可咋活?”
芒种咽下辣白菜,融成暖笑:“新社会缺手艺人。你识字,能去扫盲班当教员。”
她伸出手握住冬香的手——秦野的血契符还烫在腕上,她却将焦虑压成底气:“不用担心,只要有一项谋生技能,那在新中国就饿不死!”
“只要不死,总会相见!”
“以前没得选,现在不要想着嫁人就了事了,面子都是自己挣的。”
姐妹们愣住,忽听刘珍珠拍手:“芒种说得对!阿香姐说过,新日子得自己刨!”
《姐姐妹妹站起来》23
房间内氤氲的热气却仍执着地往上飘。
窗外的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进来,映得冬香侧脸轮廓分明。
她缓缓放下手中筷子,指尖在桌沿轻敲两下,似在丈量着什么,随后微微颔首,目光如潭水般沉静:“诉苦,换不来他人的尊重;抱怨,也无法改变我们的命运。”
她的声音像被磨平的砂纸,平静却有力,仿佛每个字都经过千锤百炼。
“只有当我们自己勇敢地站起来,才能真正拥抱充满希望的未来。”
“他人并非我们可以依靠的对象——我们应该向内生长,稳固自己的精神内核;同时,对外界保持适度的钝感,坦然面对生活中的一切。”
刘珍珠正用拇指摩挲着茶杯边缘的裂痕,闻言猛地抬头,目光如利箭射向芒种,又迅速收回,眼底闪过一丝自嘲的笑意:“芒种,你说得对。男人的真实面目,我们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刘珍珠鬓角的发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可那双眼睛却亮得骇人:“选择停止等待、那虚无缥缈的爱情,是为了重新找回真正的自我。”
“我们要夺回属于自己的身体、大脑和时间,不再被他人左右。”
她突然将茶杯重重一搁,茶水溅出些许,却浑然不顾,转头望向冬香,两人的目光在半空相撞,如火星迸溅,彼此心领神会。
“没错!”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我看到一句话「过往成云烟,朝朝迎日曦,暮暮揽星芒!」”
“我决定把未来的每一天,都当作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来度过,让每一刻都充满意义!”
巧春听见这话,肩头一颤……
曾经的她,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可怜人,哪怕只是一块朝她扔过来的石头,都能成为她倍加珍惜的东西。
时光荏苒,如今,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回忆碎片狠狠摁进心底,转身时,脸上已挂起云淡风轻的笑:“人生就像一场激烈的竞技场,我们不可能毫发无损地走出来。”
她摊开手掌,掌心一道陈年疤痕在月光下蜿蜒如蛇,“过去的事就像一道疤,不去管它,它自然会结痂,可若总盯着伤口,就看不见伤口里长出的新肉了。”
她不再像过去那样匆忙,不再追求瞬间的火花四溅,也不再试图成为别人。
她明白,最重要的是做真实的自己。
芒种始终坐在桌角,此刻忽然起身,将茶杯斟满,举杯时袖口滑落,露出腕上一道蜿蜒的伤疤:“没错,姐妹们!我们不必在意他人的质疑目光,就把它们当作一盏盏鬼火吧……”
她忽然提高声调,眼中燃起灼灼火光,“勇敢地去走属于我们自己的夜路,即使前方漆黑一片……但天亮之后——”
她猛地指向窗外,众人循声望去,东方天际已泛起一丝鱼肚白,如刀刃劈开夜幕。“一定会有美丽的风景等待着我们。”
冬香倏地站起,椅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她脖颈挺直如竹,双手攥紧又松开,掌心已沁出薄汗。
那些嫖客的污言秽语曾像毒藤缠住她的喉咙,此刻却化作她脚下的尘灰:“我现在不怕了!”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茶杯中的茶水微微颤动,“我身处一个全新的种花家,我有自己的价值,我还要去帮助和唤醒其他姐妹们!”
她眼神灼灼,仿佛要将黎明撕开一道更大的裂口。
巧春她盯着窗外渐亮的天空,喉头哽住,却硬是挤出一声笑:“没有一个长夜不可穿越,没有一个晨曦不会破晓。”
她藏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要将那抹曙光攥进血肉里。
芒种只将茶杯往桌上一搁,茶盏与木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姐妹们,有志者,事竟成!”
她话音落地,袖口不经意地拂过茶盏,荡起一圈涟漪,仿佛将未尽之意尽数揉碎在茶汤里。
刘珍珠正捻着衣角,闻言倏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声音如淬了火的铁:“流水不争先,争得是滔滔不绝!”
她说着,猛地将衣角一甩,动作利落得仿佛要将过往的腌臜事尽数抖落。
冬香则缓缓起身,脊梁挺得笔直,仿佛一株破雪而出的青松:“我们未来可期,我们未来再见!”
巷口传来第一声鸡鸣,如号角刺破晨雾。
她们的气息在晨光中交织,如破土的藤蔓,彼此缠绕,向上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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