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旧日同袍的默契,有兵权易主的释然,有对过往内斗的痛悔,更有对未来并肩作战的期许。
李光弼微微颔首,抬手抚胸,行了一个人民军礼。
无须言语。
那一眼,便是将帅之间的誓约。
芒种立于高台,望着郭子仪的背影渐没于猎猎旌旗之中。
风卷战袍,他鬓角空荡,却步履坚定,如一座移动的山岳。
她唇角微扬,终于露出一抹真正的笑——不带锋芒,不藏算计,只有欣慰与期许。
那笑容,如破云之日,照亮幽州城头。
【天子成了吉祥物,麦芒才是真正的王】
【不,她不是王——她是引路人】
【她不要皇冠,只要山河无恙、万家安宁】
【历史的车轮,终于开始为人民转动】
战鼓骤响,如雷贯耳。
号角破云,似龙吟长空。
郭子仪披甲上马,铁蹄踏地,震起尘烟。
他勒马回望——城头之上,是芒种挺立的身影;
城下百姓,扶老携幼,眼中不再是恐惧,而是希望。
他望向远方,黑压压的外族铁骑如乌云压境,可他心中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此刻,他不再为天子而战。
不再为功名而战。
不再为虚无的“忠义”而战。
他为身后的炊烟而战,为灯火而战,为每一个能安然入睡的孩童,为每一对不必离别的夫妻,为千千万万曾被牺牲的“普通人”而战。
刀锋所指,是人民的安宁;
铁蹄所向,是山河的尊严。
人民军团列阵而出,旗帜如海,刀枪如林。
其中有旧将,有新兵,有农夫,有工匠,有寡妇之子,有流民之孙。
他们不再问“为谁而战”,只知——“我们,为自己而战。”
芒种转身,不再看他。她望向北方,突厥方向,烽烟未熄。
李光弼已整军待发,新编的“人民军团”列阵而立,其中有皇室子弟,有旧将残兵,也有农夫、铁匠、寡妇之子。
她举起手,声音如雷:“从今日起,军中无贵族,只有战士。”
“战场上,不问出身,只问担当!”
“谁若怯战,军法从事;谁若立功,授田分粮,与民同享!”
“出发!”
战鼓雷动,铁蹄踏地,大军如洪流般涌出幽州城。
郭子仪立于原地,手中仍握着那柄染血的匕首,鬓边空荡。
他望着远去的军旗,望着那面写着“为人民服务”的银色大纛,忽然单膝跪地,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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