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火苗被风压得几乎熄灭,又忽地窜起一簇幽蓝的光,映亮了一张张惊疑、愤懑、绝望的脸。
阿醒缓缓抬头,目光如炬:“权力导致腐败,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权力无枷锁,人心便成囚笼!”
他猛地挥袖,火星溅在舆图上,烧出一个小小的黑洞,像一只溃烂的眼,正冷冷注视着这人间炼狱。
他指向人群中的老赵:“老赵,你且说说,他们衙役的刀,可曾放过你的村?”
老赵是个四十出头的汉子,左颊一道刀疤,从眉骨斜划至嘴角,像一条盘踞的蜈蚣,在油灯下泛着暗红的光。
他平日话少,脾气却硬,是村里出了名的“闷葫芦”,他和阿醒初遇,就在泥泞的村口。
雨落三日,阿醒抱着一卷湿透的《春秋》踉跄而来,衣衫褴褛,发丝贴在额上。
老赵正蹲在石阶上磨他的柴刀,抬头一瞥:“外乡人?这年头,书生进村,不是来收税,就是来骗粮。”
阿醒笑了,不辩解,只从怀中掏出一块干粮,掰成两半,递一半给老赵:“我饿,你也饿。先吃饱,再问来路。”
老赵愣住……他一生所遇的读书人,要么高高在上,要么畏畏缩缩。
可这人,眼神清亮,像山间未被污染的泉。
他接过粮,咬了一口,道:“你叫什么?”
“阿醒。”
“醒?”
老赵冷笑,“这世道,醒着的人,往往死得最早。”
“可若都睡着,谁来叫醒后来人?”
阿醒望着远处雾霭中的山峦,“我来,就是为了让醒着的人,不再孤单。”
老赵没说话,但那一夜,他让阿醒睡在了自家柴房,还偷偷塞了条旧被。
老赵在灶前烧火,阿醒坐在对面,用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老赵瞥见,问:“你在谋反?”
“不是谋反。”
阿醒轻声道,“是谋一条活路。”
他翻开一页,是成都各村的户籍图,密密麻麻标注着“断粮”、“征役”、“死于工”、“女卖为婢”。
老赵看着,心口发闷。
“你记这些,不怕被官府发现?”
“怕!”
阿醒抬眼,“可若我不记,谁来记?若没人记,他们就真的死了,连名字都没人知道。”
老赵沉默良久,忽然起身,从床底拖出一只铁匣,打开——是几十张泛黄的役单、税契、还有他娘临终前攥着的半块铜钱。
“我娘说,这钱,是她卖绣品换的,本要给我娶媳妇。”
老赵声音低哑,“可第二日,税吏就来了,说‘逾期三日’,罚银翻倍。”
“她跪着求,没人理。当晚,她就断了气。”
阿醒静静听着,把那半块铜钱轻轻放在纸上,用墨笔描下轮廓。
“这、就是历史。”
“不是帝王将相的功绩,是百姓的血与泪。”那一夜,两人没睡。
老赵讲他当兵时如何被长官克扣军饷,阿醒讲他来到成都的所见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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