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起被虞瑛半拖半拽,一路给拉到了半山腰。
半山腰处有一片建筑群,依山而建,巧夺天工,主殿以名贵木材建造而成,巧妙镶嵌在一处天然崖壁之中,背靠大山,俯瞰云海。
殿前有一个巨大平台,地面铺有方砖,边缘设有护栏,凭栏远眺,群山俱在脚下。
云星起没力气欣赏,他累得双手扶膝气喘吁吁站在一众侍卫身后。
队伍最前方的周珣下了轿,环视一圈,没找见人,问道:“侯画师何在?”
音量不大,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众侍卫自动自发让出一条路来。
云星起刚缓过一口气来,下意识抬手擦汗的动作瞬间僵住。
怎么了,怎么大家都在看他?
视线穿过在日光下泛起粼粼白光的锁子甲,与尽头笑意温和的王爷对视上。
云星起心底咯噔一下,完了。
尴尬地左右看看,一旁虞瑛手扶剑柄,目不斜视,他匆匆放下擦汗的手,快步走到王爷面前,拱手行礼道:“王爷,我在。”
周珣一路注视他跑来,眼中沉寂,看不出情绪。待他及至跟前,方才负手垂眸:“待会你与本王一起去见陛下。”
陛下,谁?
他好久没听过这个敬称,在心中仔细对了对,应该是皇帝。
待会他要和王爷一起去见皇帝?
恍若一座铜钟在云星起耳边被敲响,惊得有些精疲力尽的他强提起精气神来应对。
虽然外界传他是皇帝座下天下门生,实际上,皇帝日理万机,根本没多少闲时教导他。
所谓“师徒”之情,最多是当年宫宴过后,频繁召他几次进宫,指导过几句,私底下夸赞过几声。
夸赞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分不太清,不过皇帝应是赏识他的。
虽然他不知皇帝为何会赏识他一个宫廷画师,他又不在朝堂上当官,不用每月定时定点去上朝。
既然赏识他,他就安心做一个臣子。
比起师徒,他们的关系更像是纯粹的君臣,且彼此不熟。
当时,长安城内纸醉金迷之事太多,迷得他醉生梦死,没空多想。
后来出了长安,一个人待在树下看云看月的时间长了,看得整个人是云淡风轻,反而思索出点别的意思来。
他一个奉旨作画的宫廷画师,虽有一个士族身份,冠上一个“天子门生”的称号,或许是皇帝为了给他打响名号,以用来招揽天下英才。
和史书中“千金买马骨”的典故差不多。
他是花千金被买的“马骨”,对此,他是无所谓。
只是在思索清楚后,再去见皇帝要提起万分精神,他实在是有点累。
平台周围守卫森严,周珣对虞瑛交代几句,挥退了侍卫,与云星起一前一后,由太监领着,走去见皇帝。
主殿富丽堂皇,云星起远远看了一眼,不一会转入一旁侧殿,穿过重重回廊,三人停在一处房间门口。
门口侍卫着装明显与外面禁军不同,银色甲胄在室内亦是熠熠生辉,衬底布料是明黄绸缎,上绣有龙纹。
太监推开门扉,拉长尖细嗓音通报道:“翎王到——!”
门无声而开,太监退到门框旁侧位置,对王爷深深躬下身,伸出一只手,说:“翎王请。”
周珣率先跨过门槛,云星起紧随其后。
“皇兄,”周珣拱手作揖,“臣弟带侯画师来了。”
一抹明黄身影在眼前闪过,云星起没来得及看清,没有丝毫犹豫,双膝咚地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实实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手掌贴在冰冷地面上,额头贴在手背上,面上大气不敢出,心里直念叨宫廷礼仪名堂多。
“都起来吧。”
一个声音从云星起头顶传来,自带一种久居上位的沉稳。
云星起眼角余光瞥见侧前方王爷直起身,他才站起,立在其身后一步远处。
皇帝坐在一张宽大桌案之后,身着一袭明黄常服,五官与周珣有三四分相似,面容要沧桑年长不少,眼神精明干练。
眉宇间有一道疤痕,横贯眉尾,斜入鬓角,离眼角极近,几乎擦着眼睑而过,可窥见几分当年他亲临沙漠边疆的凶险。
与之相反的,是他身上沉静稳重的书卷气。
周瑄目光落在站起后躲在翎王身后低着头的少年身上,对于所谓“侯观容”,他多少知晓一些内情。
比如,侯观容的人生经历、出身身份,皆出自周珣之手,是一场服务于他需求的包装。
对此,他不在乎。
人是假的没事,画是真的就行。
他贵为九五之尊,假的他说是真的,不便是真的了?
他没戳穿且看重对方,主要是侯观容的画,笔法、气韵,像极了他记忆中的一位故人。
那时,他尚住在宫中,是一位不受宠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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