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也顾不得纠正医生的误会,直接问:“孩子怎么样了医生?”
医生回头看了一眼小星,然后对我说:“已经脱离危险了,不是我说你,孩子香菜过敏你难道不知道吗?下次可别这么粗心了!”
我守在病床边,一直握着小星胖乎乎的小手,感受他的手心从一开始的微凉渐渐有了温度。
门外,靳凌恒站在照顾孩子的阿姨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位阿姨只是一直低着头,看样子像是在认错一样。
突然,我握在掌心的小手动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一道奶声奶气,带着无尽委屈的声音唤了我一声:“妈妈。”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还记得那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
夜深人静,我正准备睡觉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我疑惑了一下走过去开门。
小星羽绒服的帽子戴在头上,围巾在脖子上绕了好大一圈,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他仰着头看我,奶声奶气的说:“姐姐,我今晚能和你睡吗?”
明明是商量的一句话却硬生生被他说成了肯定句,这样霸道的小星让我哭笑不得,我拉着他的小手将他带进了房间里。
我关掉灯躺下的时候,他突然钻进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轻轻的问我:“姐姐,我想问你个事儿。”
房间内只留着一盏小灯,我低头看着小星,他微微嘟着嘴,两只眼睛明亮的像是宝石一样,我笑道:“问吧。”
在得到我的许可之后我以为他会立马将问题抛出来,可是他十分难为情的看了我几眼,两只眼睛慢慢的蒙上了一层雾气,我的心揪了一下,急忙问道:“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小星双眼的雾气慢慢的渗出眼泪,不过眼泪只是在眼眶里打转而已,他问的格外的小心翼翼,“我能不能叫你妈妈?”
我的心猛地颤动了一下,顺着小星头发的手也僵住了,我愣了一会儿,在看见他满是委屈的小脸和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时,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嗯。”
小星喜笑颜开,搂着我脖子的手更紧了,他贴在我的颈窝,奶声奶气又怯生生的唤了我一声:“妈妈。”
我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那两个字流进我的心里钻进了心口上的那一块空缺。
病房内,小星的手在我的掌心动了动,那一声“妈妈”重重的敲击在我的心口上,像是午后的一声响雷,将我心底的情绪全都惊醒。
我猛然回头看见小星满脸委屈的看着我,他紧紧咬着嘴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布满了泪水,可他扭着小脸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我被他这么看着,只觉得整颗心都脱离了身体,在眼泪决堤的一瞬间,伸手将他从床上抱起来。
他浑身都是紧绷着的,我将他抱起来他才放松了身子趴在我的肩头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一边大哭一边说:“姐姐,你是不是不要小星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害怕小星说出这样的话,每一字都像是刀子在割我的心一样。
浓浓的悲伤堵在我的喉咙,我每深吸一口气,只会让心口更加疼痛,小星胖乎乎的小手抱着我的脖子,温热的泪水贴着我的脸颊,我抬手在他的后脑勺轻抚,断断续续的说:“没有没有不管你,姐姐不会不要你的。”
小星抽泣道:“呜呜可是你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去惠生看我,你是不是嫌弃小星不乖?我现在每天都很认真上课,自己穿衣服,自己刷牙自己洗澡,这样够不够乖?”
我哽咽道:“乖,小星很乖,是姐姐不好,只是我最近太忙了,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再等等姐姐,我很快就可以天天陪着你了。”
小星对我来说是不同的,我知道自己无意中就将他当作填补我心中空缺的替身,这是我无法否认的事实。
所以,在小星叫我妈妈的那一刻,我就突然生出了要领养小星的念头,并且那个念头越来越深,以至于现在的我想重新考虑靳凌恒提出的那个条件。
“姐姐你没有骗我吗?”小星从我的肩头抬起脸看我,小嘴巴一抽一抽的,我看着心疼,轻轻的给他擦眼泪。
而后将他放回到病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我低头看着他,点头道:“不骗你,给姐姐一些时间,等我将事情办好了,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好不好?”
小星激动坏了,他咧嘴笑了笑,眼看着他又要从被窝里钻出来,我连忙伸手将他按了回去,回归正题的问他:“你现在要老实的躺在床上,我有件事要问你,怎么会吃了那么多香菜?”
“我,我”小星支支吾吾。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门撞到墙上的声音很大,我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靳凌恒一脸阴沉的走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惠生孤儿院的阿姨。
小星一看见靳凌恒就将小脑袋往被窝里缩,一边缩一边用求助似的眼神看着我,我对他摇摇头,小声安抚他,说:“别怕。”
虽然靳凌恒对外人冷漠,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对小星略微有些不同,以前小星在他面前可是一点都没有露怯,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靳凌恒走近几步,居高临下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声音冷沉的问小星:“知道错了吗?”
我怔愣了一下,身侧小星的小手抓着我的衣服,我转眼看着靳凌恒辩解道:“小星是因为误食了香菜才导致过敏的,大人都有可能会犯这种错误,更何况他还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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