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是夫妻,相处起来还很陌生。吕氏绞尽脑汁想不出什么话来说,只得吩咐道:“端水过来,请大爷净手。”
冬影跟春阳刚上了茶水,那茶水两人都还没动,现下又吩咐要净手,她们又忙去端水。
从茶房里提了热水过来,兑了半盆不冷不热的水,冬影捧着,春阳拿着一条全新的白棉巾子站在一旁。
陆屹川净手之后,吕氏就引着他到了屏风后面。屏风后面的西次间放着一张红木福禄小圆桌,上面已经摆好了饭菜。
岁节期间,不管白天黑夜的,吃不完的筵席,今儿陆家庄的人来,他陪着吃酒到未时末,晚间又陪着来福管事跟青山吃了点儿酒,这会儿一点胃口都没有。
两人入座之后,吕氏上来就帮他舀了一碗汤,“大爷应酬辛苦,妾该给你煮些滋补的汤羹。又想着这几日大爷定是吃了不少酒,就煮了个豆芽蛤蜊汤。酒后喝了这汤身子能舒服些。”
说话间,一碗豆芽蛤蜊汤就放到了陆屹川的跟前。
陆屹川拿起调羹尝了一口,汤鲜味美,吃起来清清爽爽。
他吃饭的时候,吕氏安静在一旁伺候。他喝完汤,她便又给他夹了几筷子清爽的菜,照顾得处处周全。
陆屹川吃了两口,贴心道:“阿吕别尽顾着我,你也吃吧。”
跟以往稍微坐坐说不了两句话相比,今日真是个不错的开始。
陆屹川心情莫名有些雀跃。
用过晚膳,两人回了厅堂。
西边椅子上的吕氏扭捏着,手中的帕子揪得不成样子。
她想着如今的处境,终是鼓足了勇气开口:“大爷白日辛苦,让冬影跟春阳伺候大爷歇下吧。大爷看今日让她们两个谁伺候?”
吕氏说完不敢看陆屹川的眼睛。
陆屹川闻言,眼中的笑意一瞬冻成寒冰,他很是不解地看向吕氏。
吕氏低垂着头,小巧白皙的耳垂上金镶红宝石的耳珰晃晃悠悠。
本该是惹人的一幕,却没有激起陆屹川任何心思。
他还以为她想通了,却原来不过是他自欺欺人。
此时,他心冷如铁,声音也变得异常冰冷:“既然大奶奶不方便,那我便回前院书房去歇息。”
陆屹川说完就站了起来。
这边,吕氏猛然间也跟着站了起来,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委屈又不解:“大爷为何不要这两个丫头,她们本来就是妾带来的通房,从妾嫁进陆家的那日起,她们就是大爷的人了。”
吕氏眼圈儿微微泛红,头微扬着,露出白皙的脖颈,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可她这会儿竟然是用这副模样,求他收下她身边的丫头,陆屹川觉着讽刺。
他就那么配不上她一个官宦家的姑娘,要扔给他两个通房丫头打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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