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长得比海棠娇艳,她性格张扬,严惜觉着她美得像绽放的花火。
可惜大奶奶珠玉在前,大爷兴许看不上其他的庸脂俗粉?严惜默默在心里为百合惋惜。
百合在老太太跟前伺候好多年,老太太见她哭得那么可怜,心中有些气恼自家这个顽固的孙儿。
百合长得出挑,她才选了过去伺候他,臭小子明知道百合是她跟前过去的,他还将人赶了回来,他这不是赶百合,他这是打她这个老太婆的脸。
“你们大爷啊,就是一头大笨牛,他识不得你的好。你别哭了,以后不去松柏院就是了。”老太太出声哄百合。
百合依然呜呜呜个不停,“老太太,这算什么事,以后我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你别胡乱想,等会儿让马房给你套个车,你先回家住上些日子。我让来福管事在咱们陆家的铺子里给你踅摸个好儿郎,等嫁了人以后再回来当值好不好?”
老太太对身边的丫头真好。
百合抽抽搭搭的哭啼声小了,一会儿海棠从屋里出来,她抄着手匆匆出了院门。
海棠再回来,百合就挎着个小包袱,跟她一起又出去了。
严惜在东厢房里看着,心想百合这是回家待嫁去了?
老太太气得午膳都没有吃几口,下晌陆大爷过来了。
“见过祖母。”陆大爷进屋就拱手向老太太行礼。
老太太重重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啊?”
陆屹川走到老太太跟前的椅子上坐下,低声下气地解释:“祖母莫生气,孙儿这不是过来解释了。孙儿的松柏院里面伺候的都是半大小子,百合一个丫头在那里多有不便。”
“她本来就是伺候主子的丫头,又不是大家闺秀哪里有不便?”老太太气得不轻。
陆屹川无奈:“祖母,孙儿习惯了留青他们伺候,并不习惯其他人在跟前晃悠。”
老太太唉了一声:“你可真是急煞人了。你跟吕氏成亲四载膝下无有所出。我听说你整日待在书房?你不回青林院哪里会有孩子。你在书房住,遣个丫头过去伺候,你要是有意就收了房,哪怕是庶子生出来一个,别人也无话可说。
你是不知道,陆家庄你那个八太婆,她这次岁节特意带了她的重孙儿过来,想要将那孩子过继给你。”
陆家庄的八婶子着实恶心到了老太太,可是她的这个孙儿也不争气,身边连个丫头都不留,说着生气得像个孩子一样撅着嘴。
陆屹川见状,无奈一笑:“祖母放宽心,孩子会有的,只现在还不是时候。祖父在世时,总想将咱们陆家的药材送进宫里,这不岁节前凉州顾参将帮孙儿写了一封引荐信,过了岁节之后,孙儿便要启程去都城一趟,此去无论如何孙儿都要将咱们家的药材送入御药司。这个时候,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解决子嗣之事。”
陆屹川语气严肃说得都是正经事,老太太听了气儿也消了,突然之间就谅解了他。他一个人撑着偌大的家业着实辛苦,她们这些在后宅享福的实在不该再为难他,给他增添烦恼。
老太太脸色缓和了下来,招呼吴妈妈给他添茶倒水。
陆屹川吃了口茶,又语重心长道:“后院妻妾众多绝非好事,孙儿不纳妾,也不要通房。望祖母能体谅孙儿。”
老太太心中焦急陆家子嗣,但也能体谅他,“祖母能体谅你,只你母亲那边……”
陆屹川连忙说道:“祖母放心,母亲那边我自然也会对她说清楚的。”
经济上的事,老太太不懂,出去走商,辛苦自然是辛苦的。她不再催促子嗣问题,絮絮叨叨叮嘱陆大爷别太辛苦,出去也得吃好穿暖。
祖孙两个和和气气,说了好一会儿。老太太就这么被陆大爷三言两语哄好了。
大太太贾氏不好哄,她理解儿子,却也没有歇了给他塞通房的心思。
来客
岁节还没有过去,陆屹川已经开始做进京的准备。贾氏自己也挺忙,就没有再往松柏院送人。
不过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将家中的大丫头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年龄适合的没有颜色出挑的。
百合算一个,还被川儿给赶了回去。她对吕氏也彻底失了信心,人都请回青林院了,她还留不住人。
贾氏心里实在纳闷,说那吕氏吧,身段儿虽有些单薄,可长得一副好颜色,怎么就留不住爷们呢?
她如今还不知道他们两人的问题在哪里,因着川儿要进京,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烦扰他,等从京城回来吧。
两人是性格不合?还是床笫之事不顺?她总要弄清楚了,才好处置。
川儿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说什么不纳妾,不要通房,这可不行。
贾氏计划着等过了岁节,去外头买两个好颜色的丫头回来。
陆屹川要进京,他的事只能先往后挪挪。贾氏想着上元节那日该怎么邀请王家的姑娘来家里玩耍。
姑娘出嫁了,媳妇是个闭门不出的,她邀请个姑娘都寻不到借口。
贾氏坐在厅堂里,阳光透过门窗的缝隙映照在屋里的木地板上,尤显得温暖,可她人是孤寂的。
细细想来,岁节这段时日,大老爷已经有许久不曾回内院来了。
她想找人商议个事情都寻不着人,气得她砰一声扔了手中的小暖炉。
宋妈妈在隔壁房间整理衣裳,听到声响扔下衣裳就跑了出来,看到躺在贾氏脚旁的小铜暖炉,她不做声色地捡了起来。
宋妈妈将暖炉放在贾氏跟前的高几上,过去扒了扒一旁炭盆里的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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