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萍萍昨晚上杀我家去了,我就说我妈怎么在家呢,感情是人家俩人约好了要批斗我。”白子航说着,顺手撸起袖子,将满是青紫的胳膊递给了陈凛:“喏,我妈擀面杖好悬没打断两根……”
“哎呦,这给我大宝贝打的,哥哥吹吹。”陈凛拉着白子航的手,呼了呼气,边呼着还有点憋不住笑,“你啊,你妈那脾气,你就顺毛捋呗,偏偏你每次都跟她抬杠,我要是她我打的更狠。”
“那你也不学啊,我也没见陈叔揍你啊。”
“咱俩能一样吗,我不学,我这分也能捞着大学上,他揍我干啥?”
“死一边子去吧,烦你了。”白子航抽回手臂,继续认真抄着卷子,翻了一面的同时又道:“我怎么听菜团子说,你跟周胤……”
“我跟周胤怎么了?”陈凛感觉心跳的有点快。
蔡翔这人平时嘴上总爱跑火车,让他传个话总能自己加工一遍,他跟周胤这点事,到蔡翔嘴里指不定说出什么稀奇版本。
“菜团子说,你跟周胤停战了,以后不打了?”
陈凛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嘎悠着,“嗯,又打不出花来,有这会功夫我不如在家看小说,或者上中央大街喝口咖啡了,我大好年华浪费在茬架上,这不是二逼吗。”
“也是,”白子航点了点头,这会手下的卷子也基本填完了,收起水笔扔在桌上,又从抽屉里摸了个信封出来给了陈凛,“这是楼下高一给的,你自己看吧。”
陈凛接过信封,特朴实的牛皮纸信封,上面还印着‘鹰城印刷厂’的字样。信封正中是一手特秀气的小楷:【陈凛亲启】。
看到这字体,陈凛就知道是小姑娘写的了。
本着不伤害每个女人的心的信条,陈凛小心翼翼拆开信件,抽出信纸扫了一眼,内容特文艺,投稿登报都够用了。
陈凛拿起笔,在信件末尾留了言:【暂时没有谈恋爱的计划。陈凛】
之后陈凛将信恢复原样,甩给白子航:“你收的,你送回去。”
“又是我?”
“难道是我?”
“我这胳膊,我这腿,我今天来上学都是坐车来的,你让我去找那个高一的?心疼心疼我好吗?”
陈凛转头一瞥,大宝贝又撸起袖子,眼含泪花,一副遇到负心汉的模样,直接给陈凛整不好意思了。
“抱歉!忘了忘了,你还是伤员呢,我自己去。”
俩人说话的功夫,外头已经开始打起上课铃了,赵金萍进屋巡视一圈,看见陈凛之后点了点头。不过第一节课不是她的,她也没多停留,大概看了一眼出勤率又调头走了。
大课间的时候。
陈凛在学校逛着,手上攥着情书,又按着白子航说的班级找去。
“高一三班,谢望舒。”陈凛在心里默念这一串,脚步轻快,不大会功夫就转到了高一的教室,进门前他还专门确认了一下头顶的牌子。
陈凛站在前门,拍了拍手,教室内瞬间静了下来。这会屋里的人不算多,但也算是半座,谢望舒在不在,打听下哪个是她座位也够用了。
“谢望舒在吗?”陈凛问。
教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跟陈凛大眼瞪小眼。
陈凛僵在原地,目光环了一圈,也没了耐心,顺手抓了个壮丁,提溜着坐在位子上的小胖子的衣领,直接给人提溜了起来。
“同学你好,谢望舒是哪位?或者,她的座位在哪里?”
“她她……那里。”小胖子往后一指,闭上眼睛不敢看陈凛。陈凛这个变态家伙,在学校是出了名的混混学霸。
打又打不过,考也考不过。
这搁谁碰上他不害怕啊!
陈凛看向小胖子指的方向,最后一排靠着窗户有个独坐,孤零零的桌子,桌面上画满了各式各样的涂鸦,花红柳绿的让人看一眼都犯晕。那个座位旁边还堆着不少杂物跟垃圾桶,明显是这个班的食物链底端。
陈凛眉头一拧,啧了一声。
老陈总说字如其人,一个人的字写的漂亮,性格也会好。能写那么漂亮工整的小楷,还有情感那么细腻的情书,这人应该挺文静的,怎么会被排挤成这样?
不过他也没多停留,只是将回信放在桌上,从高一三班的后门径直离开。
……
中午陈凛没回家吃饭,想去食堂对付对付,到窗口看到大白菜土豆,拉着白子航跟蔡翔头也不回出了食堂。
三人遛弯似地晃荡到了学校门口,跟保安打了招呼,打算出去上隔壁街吃个麻辣烫。刚走出学校范围,拐了个弯,老远就看到小巷子里有几个男生聚着堆。
“嘿,这几个傻逼,大中午打架,有意思啊。”蔡翔指了指那边。
陈凛跟白子航同时扭头,之后对视同时笑了一声,“可不是嘛,大中午打架的傻逼,算是后继有人了。”
他们这个团伙跟周胤团伙,上高一的时候是打的最凶的。就这条巷子,就这套校服,大中午码人就是开干,打赢了去吃饭,打输了没心情吃饭。
三人同时笑了笑,并不打算看这热闹,摇了摇头就要往前走。
忽然,巷子深处传来哄笑声,紧接着他们那边叫出了一个名字,陈凛跟白子航同时止步,交换了眼神。
“他们刚才叫被打的什么?”陈凛眯了眯眼。
“谢望舒。”
“我操?几个大小伙子打小姑娘?”陈凛感觉自己三观都碎了,几乎是没犹豫,顺手抄起路边立着的一根折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拖把杆,直接冲了上去。
白子航也想跟过去,却被蔡翔给按了下来:“你在这等着吧,老弱病残还想打架,打急眼了你跑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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