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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贺铮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我调阅过。捐献清单上，资产条目共计一百二十七项，包含商铺、地契、金条、古董、股票、存款凭证……每一项都记录在案，签字画押，有据可查。”

他语速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唯独，没有这栋温峥嵘先生名下的房产登记信息！”

他的目光扫过孙书记和王厂长，最后又落回面无人色的周大鸣脸上，声音冰冷如铁：“周副厂长，你身为副厂长，在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情况下，于正式工作场合，公然诬陷一位思想进步、为厂里做出过突出贡献的年轻同志‘享乐腐化’、‘思想退步’，甚至恶意揣测、歪曲其捐献行为，蓄意煽动群众情绪，制造对立！”

贺铮向前逼近一步，那股铁血战场上淬炼出的凛冽杀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他盯着周大鸣那双三角眼，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你，这是在惑乱人心，造谣生事！按军规，战时，我可以直接以惑乱军心、动摇士气的罪名……”

他微微停顿，冰冷的字眼像子弹般射出，“提交军事法庭。”

升官无望了

“扰乱军心？”

“上交军事法庭”

这两句话如同两道惊雷，狠狠劈在周大鸣的头顶！

噗通！

周大鸣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肥胖的身体，直接瘫软在地。

“贺团长！息怒！息怒啊！”孙书记和王厂长如梦初醒，吓得魂飞魄散，额头上全是冷汗，慌忙上前。

孙书记声音都变了调：“老周他……他就是个混人！嘴上没个把门的！他开玩笑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啊！”

“对对对！玩笑话！贺团长您千万别往心里去！”王厂长也迭声附和，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贺铮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刮过孙书记和王厂长惊惶的脸，最后落在那几个噤若寒蝉的中层干部身上。

他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众人，“我有跟你们开玩笑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压得人喘不过气，“这是讨论温书瑶同志住房问题的工作会议，还是街头巷尾的闲话场？”

他不再看瘫在地上的周大鸣，目光转向孙书记和王厂长，语气是那种公事公办的冰冷。

“孙书记，王厂长。927厂是重点军工单位！是国防建设的基石！生产任务重，保密要求高！可最近呢？”

“人心浮躁，工作懈怠！三车间那么重要的进口机床，坏了多久？生产任务耽误了多少？最后是谁修好的？是一个搞宣传的女同志，修好的！”

他目光扫过那几个脸色煞白的中层干部：“事后调查报告呢。我看到的只有相互推诿，责任不清！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厂的管理层，尤其是生产部门，存在严重的漏洞！领导能力不行，责任心缺失！这才是导致人心涣散、效率低下的根源！”

他每一个字都砸在孙书记和王厂长的心上，也砸得生产部的领导干部面无血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鉴于三车间重大设备事故暴露出的严重管理问题，”

贺铮冷酷的声音带不容别人质疑的独裁，“厂党委和驻厂军代表办公室联合决定：生产部所有相关中层干部，记行政处分一次，记入个人档案！三车间全体工人，扣除当月奖金，取消本年度所有评优评先资格！生产部，三天内提交深刻检查及详细整改方案！”

“记过处分？！”

“扣奖金？取消评优？”

生产部的领导如遭雷击，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在军工系统，档案里记一个处分，那几乎就是政治生涯的污点，意味着升迁无望，职称评定困难，分房、福利……所有好事都轮不到了！更别提扣奖金、取消评优，年底的日子怎么过？

底下工人们本来就吃不饱，这个命令发下去，他们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生产部邱主任怨愤的目光，瞪着向瘫在地上的周大鸣：“咱们有这个副厂长，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要不是周大鸣多嘴惹恼了贺团长，可怜自己辛辛苦苦在生产部多年，何至于挨了这么狠的惩罚。

而周大鸣身体还在不自觉地抽搐，对周围那几乎要将他凌迟的目光毫无所觉，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

完了，彻底完了，这下升迁无望了……

贺铮是保护伞

孙书记和王厂长看着这局面，冷汗涔涔，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连连点头：“是是是！贺团长指示得对！我们一定严肃处理，深刻反省！坚决整改！”

“钥匙。”他朝旁边一个负责后勤的厂办人员伸出手。

那干部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哆嗦着从一大串钥匙里找出两把黄铜的，双手捧着递过去。

贺铮接过钥匙，看也没看，手腕一扬，那两把带着铜锈的钥匙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地落向温书瑶的方向。

温书瑶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冰冷的金属触感落入掌心，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温书瑶同志，”贺铮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威慑从未发生，“房子，归你了。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温书瑶紧紧攥着手中那两把冰冷的钥匙，她看着贺铮消失在厂区道路尽头的背影，又瞥了一眼瘫在地上、如同烂泥死狗的周大鸣，还有那几个面如死灰、怨毒地盯着周大鸣的生产部干部。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和一种近乎颤栗的钦佩，交织着涌上心头。

快！准！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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