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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温书瑶看着王大花碗里几乎没动过的窝头，心里明白了什么。她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我这儿有点挂面，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给你匀一点……”

王大花猛地抬头，嘴唇颤抖：“真的？”

“晚上我去你家，咱们商量商量。”温书瑶点点头，又严肃地补充，“这事儿你可不能跟外人说，不然就我那后妈恨不得掐死我的德性。知道我有挂面，肯定想办法抢走……”

最近这段日子，赵玉梅是如何折腾温书瑶的，王大花是看在眼里的。

她激动地点头，“我像红旗保证，绝对不会跟外人多说一个字。”

晓得轻重

下班后，温书瑶绕道回了一趟家，给小鸭子、大白鹅喂了点吃的，收拾了一下它们拉的粑粑。

又在系统商城里买了5斤挂面，又拿了几块饼干，这才往王大花家走去。

王大花家住的是厂里分配的筒子楼，狭窄的楼道里堆满了各家的煤球和杂物。

温书瑶刚敲开门，就看见王大花和她丈夫李忠军以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襟危坐地等着她。

“孩子们呢？”温书瑶笑着打招呼。

王大花连忙起身：“给孩子们吃了点蝗虫粉，让他们出去玩去了。”她接过温书瑶手里的布包，声音有些哽咽，“瑶瑶，这这怎么好意思……”

王大花的婆婆颤巍巍地要给温书瑶倒水，看见布包里露出的挂面时，老人家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搪瓷缸子。

“这可咋感谢你哦“，”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泪，“现在这个时候，家家都紧着肚皮呢。”

温书瑶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手里还有点钱，能去黑市上买高价粮。我研发营养粉，厂里也奖励了我不少。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们别跟我客气。”

李忠军搓了搓粗糙的大手，胳膊肘推了推妻子：“给钱啊，愣着干啥。小温工，你看看这个挂面多少钱，我们给你钱。”

温书瑶摆摆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钱的话我不缺。你们也知道，我刚搬回温家的老宅。那房子空了三年，很多家具都破破烂烂的。我想补一补，都没有零件。”

王大花眼睛一亮，脱口而出：“让我家老李补！他一个大男人就是干粗活的！”

李忠军憨厚地笑了笑：“补家具我在行，我们家的桌子柜子坏了都是我补的。”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迟疑，“不过你们家的家具应该很贵重吧？”

“主要是缺铜配件……”温书瑶叹了口气，“之前大炼钢，大家把能捐的铁锤、铜钱串都捐得差不多了。我现在也只能偷偷地收点铜钱……”

王大花猛地一拍大腿：“早说啊！”

她转身跑到床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木匣子，“炼钢时没舍得交的铜钱还有一匣子呢！”

哗啦一声，一堆铜钱倒在桌上，有的锈迹斑斑，有的锃亮如新。

“瑶瑶，你自己挑一挑，相中哪个你都拿走。”王大花豪爽地说。

【叮！】

【咸丰当千2枚：20元】

【光绪元宝5枚：8元】

【宣统通宝10枚：3元】

温书瑶眼睛一亮，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故作镇定地挑拣着：“嗯……这个可以，这个也行……”

她小心翼翼地选出系统提示价值较高的铜钱，抬头看见王大花一家期待的眼神，温书瑶暗暗决定，下次要多带些粮食来。

“这些就够了。”温书瑶将选好的铜钱收进手帕包好，又叮嘱道，“这事儿千万别往外说。现在查得严，要是让人知道我收铜钱……”

李忠军严肃地点头：“你放心，我们晓得轻重。”

离开王大花家时，天已经黑了。

远处传来孩子们嬉闹的声音，温书瑶看见那个把饼干留给弟弟的小女孩正朝她跑来，羊角辫在夜风中一翘一翘的。

“大姐姐！”小女孩气喘吁吁地停在温书瑶面前，小脸涨得通红，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期待，“我……我还有三个鸡毛毽子，能跟你换饼干吃吗？”

要发财了

温书瑶蹲下身，视线与小女孩平齐：“这么晚了，你家人不找你吗？”

“我爸上夜班。”小女孩抠着衣角，表情有些怯怯的。“奶奶睡着了……”

温书瑶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玻璃纸在月光下闪着诱人的光：“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小梅，今年九岁半。”小女孩的眼睛黏在糖果上，咽了咽口水，“我爸是厂里保安队的，我妈在食堂干活。家里还有奶奶和弟弟、妹妹……”

在水果糖的诱惑下，腼腆的小梅竹筒倒豆子般把家里情况说了个干净。

原来她父母都是927厂的职工，之前厂里效益好时，母亲每天能从食堂带回些剩菜剩饭。现在厂里缩减开支，食堂几乎没什么剩余，偶尔有点菜汤都会引发争抢。

“前天我妈为了抢一口菜汤，被张阿姨抓破了脸……”

小梅的声音低了下去，“今天看见我带的饼干，她可高兴了，夸我是懂事的好孩子……”

温书瑶心头一酸，把糖果塞进小梅手里：“带姐姐去你家看看那些毽子好吗？”

小梅家住在筒子楼最西头，穿过昏暗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和腌菜混杂的气味。

门帘是旧床单改的，上面印着褪色的‘劳动最光荣’字样。

撩开门帘，一个黑瘦的女人正坐在小板凳上搓衣服。洗衣盆里堆满了灰扑扑的工装，搓衣板发出有节奏的噗嗤声。

女人抬头看见温书瑶，慌忙站起来，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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