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袋雪花膏!就用过两次,便宜卖了!”
温书瑶推着车慢慢走着,心里五味杂陈,一股说不出的酸涩涌上心头。这就是这个时代真实的模样,为了活下去,人们已经拿出了所有能换钱的东西。
她此行的目的,是想看看能不能淘到一些被当成“四旧”处理掉的真古董,既能充实系统的仓库,也能作为以后和贺铮交易的筹码。
系统的提示音不时在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民国粉彩瓷碗,市场价值8元。】
【叮!检测到清末紫檀木首饰盒,市场价值62元。】
温书瑶一路走走停停,暗自摇头。看来捡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忽然,她的目光被一个角落里摆着的字帖吸引了过去。
【叮!检测到齐白石晚年字帖真迹,市场价值极高,建议购买!】
温书瑶的心跳漏了一拍。
齐白石的真迹!
这要是放在后世,可是天价!
但她只是多看了两眼,便立刻打消了念头。
在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节骨眼上,花大价钱和宝贵的粮票去买一幅画?太扎眼了,也太不明智了。一旦被人盯上,后患无穷。
就在她准备失望离开时,一个坐在小马扎上的老太太忽然拉住了她的衣角。
“姑娘,是来找点什么吃的吧?”
温书瑶一愣,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您……您怎么知道?”
老太太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干瘪的嘴唇一咧,露出发黄的牙齿:“瞧你这红光满面的样子,头发又黑又亮,气色这么好,一看就不是饿肚子的人。你们这样的,家里头肯定不止一个上班的,条件好,兜里有钱有票,只要有东西,不怕花钱。”
这老太太,眼光可真毒。
温书瑶心里暗暗称奇,面上却不动声色,顺着她的话问道:“那您这里……有什么好东西?”
老太太左右警惕地看了看,然后朝她招了招手,将她拉到身后一扇不起眼的小门旁,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有沙果,你要不要?”
“沙果?”
温书瑶彻底愣住了。
沙果这种东西,酸酸甜甜,本不是什么稀罕物。
可是在这个饥荒年代,路边和山上的野果树,果子还没长熟,青涩的果皮就已经被饥饿的人们洗劫一空了。前几天她去那么远的山里采蘑菇,也看见了几棵沙果树,上面光秃秃的,连片叶子都剩得不多。
她居然有沙果?
“您有多少?”
想做水果罐头
老太太眼前一亮,暗道庆幸今天运气好。
寻常人来买东西,第一句肯定是问‘多少钱一斤’。可眼前这个姑娘一开口就问‘有多少’,显然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只要东西好,肯定能买不少!老太太心里盘算着,脸上的笑容越发殷勤。
“姑娘要是诚心要,我家后院还有一大筐呢!”老太太不笑的合不拢嘴,连忙推开身后斑驳的木门,示意温书瑶进去,“进来瞧瞧吧,保证个个新鲜!”
院子中央,赫然栽着一棵枝繁叶茂的沙果树!红彤彤、黄澄澄的果子挂满枝头,沉甸甸地压弯了枝条,微风拂过,浓郁的果香扑鼻而来。树下,还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大土筐,满满当当装着刚摘下来的沙果。
“这是我家的沙果树,有些年头了。”老太太一脸自豪地拍着树干,粗糙的手掌在斑驳的树皮上摩挲着,“每年都能结百十来斤果子。”
她随即又叹了口气,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往年吃不完的,我就拿出去卖掉,给孩子们换点肉解解馋。可今年这日子不好过,定量粮不够吃,家家户户都得勒紧裤腰带买高价的商品粮,谁还舍得花钱买这不顶饿的果子啊。”
老太太说的是实话。
温书瑶看着筐里饱满的沙果,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她想起刚才去粮站时的情景,队伍排了两条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焦虑。
这年头,人吃饱了,才想着吃口水果解解腻。这要是饿着肚子,一口酸甜的果子下去,那不是更饿得抓心挠肝吗?
可温书瑶不一样,她不缺粮食。看着那满筐沙果,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想起小时候奶奶做的沙果罐头,酸甜的汁水浸着软糯的果肉,是记忆里最温暖的味道。
若是她做几罐沙果罐头,等到寒冬腊月的时候,一定能卖上高价。
温书瑶试探着问:“多少钱一斤?”
老太太咧嘴一笑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五块钱,这一筐,都给你。”
“五块钱?!”
温书瑶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拔高了。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五块钱是什么概念?去粮站买五斤挂面,或者在黑市换二十斤红薯。
她想也不想,直接摇头:“太贵了,我可不买。”
温书瑶拍了拍手上的灰,推着自行车就要往外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哎,姑娘,姑娘你别走啊!”老太太这下是真急了,干枯的手指一把拉住了温书瑶的衣袖。
好不容易碰上个愿意花钱买果子的主顾,可不能就这么放跑了。她家这些沙果再卖不出去,过两天就该烂在筐里了。
老太太咬了咬牙,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放低了姿态:“那……那姑娘你说,你愿意出多少钱?”
温书瑶停下脚步,转过身,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
“一块钱?”老太太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姑娘,你这价也砍得太狠了!我这一大筐,足足有三十多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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