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让他们知道青禾乐‘死了’,玄晏没了牵制,定会拼尽全力帮玄昭;可若让李宁夏信了这‘死讯’……”玄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节用力,令牌上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一个失了心爱之人的户部尚书,还能有心思盯着账本?”
想到这里,玄澈猛地停住脚步,袍角带起一阵风,对门外沉声道:“来人!”守在门外的侍卫立刻推门而入,单膝跪地,躬身行礼:“殿下有何吩咐?”
“备一份密信,用最隐秘的信道,快马送往江南,亲手交给暗线统领。”玄澈走到案前,拿起狼毫笔,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团黑影,“信里写清楚:青禾乐因反抗押解,被侍卫失手斩杀,为掩人耳目,对外宣称其出宫采购时失足溺水身亡。”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让暗线找块和青禾乐常穿的浅青色衣裙一模一样的布料,当作‘遗物’,务必想办法让李宁夏亲眼看到,还要让他知道,这‘遗物’是从护城河边捞上来的。”他要的不是简单的消息传递,是要让李宁夏亲眼“证实”青禾乐的死,让那点念想彻底断了。
侍卫领命退下,不多时,一封封着玄色火漆印的密信便被塞进油布包裹,由两名骑快马的暗卫护送,趁着夜色穿出京城,蹄声哒哒,朝着烟雨朦胧的江南奔去。
此时的江南,正被一场连绵的阴雨笼罩。李宁夏坐在临时租用的宅院书房里,窗棂上糊着的油纸被雨水打湿,透出一片昏沉的光。他面前摊着一叠赈灾粮的账本,指尖因连日翻账布满薄茧,指腹反复摩挲着账本上“粮船沉于江底”的记录,这已是他查到的第三处“沉船”记录,可每次追问,地方官都拿“天灾”搪塞,找不到半点人祸的痕迹。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棂,像是在数着他心头的焦躁。李宁夏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端起桌边的茶盏,却发现茶水早已凉透,正如他这些天悬着的心,自青禾乐暗中离京查玄澈的事,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怕她出事,可没想到,担心的消息来得这么快。
“大人,门外有个自称‘京城来的布商’的人,说有您故人的消息,还带来了一封信。”侍卫推门进来,声音压得很低,手里捧着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火漆上没有任何印记,只有一道不规则的裂痕,透着诡异。
李宁夏的心猛地一沉,接过信时指尖竟有些发颤。他拆开信封,里面的信纸粗糙,字迹潦草却力道十足,一行行字像刀子一样扎进眼里:“青禾乐于押送途中反抗,被侍卫失手斩杀,恐惹非议,对外称其出宫采购失足溺水。附遗物一块,乃其生前衣物碎片。”信纸下方,压着一块浅青色的布料,那纹路、那针脚,和他去年生辰送给青禾乐的云锦衣裙一模一样,他还记得当时青禾乐笑着说“这料子软,穿着舒服”。
“不可能……”李宁夏的手骤然攥紧,信纸被揉得皱成一团,布料边缘的丝线扎进掌心,他却浑然不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凸起,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青禾乐离京前的模样,她穿着那件浅青色衣裙,站在城门口,笑着对他说“等我回来,我们就去城外的桃花林,今年的桃花开得肯定好”。她那么聪明,会武功,就算被抓,也绝不会轻易反抗到被斩杀的地步,怎么会……怎么会就这么没了?
可布料不会骗人,信里的细节也处处对应。李宁夏只觉得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住,闷得喘不过气,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猛地低头,用袖口捂住嘴,才没让血咳出来。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摊开的账本上,晕开一片深色的墨迹。他猛地站起身,一拳砸在坚硬的梨木桌案上,“咚”的一声闷响,账本被震得掉在地上,笔墨砚台也翻倒在地,墨汁在地毯上晕开一片黑渍。
“大人!”侍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扶他,却被李宁夏挥手推开。他踉跄着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冰冷的雨水夹杂着风灌进来,打湿了他的衣袍,可他却感觉不到冷。手里紧紧攥着那块布料,指缝里几乎要渗出血来,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禾乐……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们说好的……说好要去看桃花的……”平日里冷静沉稳、在朝堂上能言善辩的户部尚书,此刻却像个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孩子,压抑的哭声混着雨声,让人听着心疼。
就在这时,大皇子玄昭推门而入。他刚从外面查访回来,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湿气,看到地上散落的账本、翻倒的笔墨,又看到李宁夏通红的眼眶、湿透的衣袍,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宁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宁夏转过身,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封信和布料,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他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玄昭兄……你看……禾乐她……她没了……”他将揉皱的信纸展开,连同那块布料一起递过去,手还在微微颤抖。
玄昭接过信,快速浏览一遍,又拿起那块布料仔细查看,布料的质地、纹路确实是京城云锦,和青禾乐常穿的衣裙一致,可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他和青禾乐打过多次交道,知道她不仅心思缜密,还跟着玄晏学过防身术,就算被玄澈抓住,也绝不会乖乖受缚,更不会让玄澈轻易对外放出“死讯”。玄澈那个人,最是谨慎多疑,若真杀了青禾乐,定会把尸体藏得严严实实,怎么会主动送“遗物”、传消息?这太不合常理了。
“宁夏,你先冷静点,坐下说。”玄昭将信和布料放在桌案上,扶着李宁夏的胳膊,让他坐在椅子上,语气沉稳得像定海神针,“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玄澈若真杀了禾乐,按他的性子,只会把消息压下去,怎么会特意把‘死讯’和‘遗物’送到你手上?他明知道你和禾乐的关系,这么做,不就是想让你乱了心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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