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了面皮?”太上老子接话,语气平淡无波,“我倒觉得,通天此番,颇有进益。”
元始猛地看向他:“大哥!你还要纵容他到几时?与那木神牵扯过深,于他圣道何益?最重要的是,那木神身系洪荒生机,岂能被通天”
“岂能被他独占?”太上老子吹了吹茶沫,“元始,你担心的是通天误入歧途,还是担心那木灵之力不能为洪荒共用?”
元始一时语塞。
太清继续道:“通天虽行事不羁,却非不识大体之人。他既认定那女子,自有他的道理。何况,那重禾能引动建木,沟通地脉,于修复洪荒旧伤确有奇效。此番他们归来,我观其气息,虽带伤损,却亦有精进,尤其是对生机法则的感悟,远非二十年前可比。这难道不是好事?”
“可他那般姿态…”元始想起通天那副“虚弱委屈”又理直气壮的样子,依旧觉得心头堵得慌。
太清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非常之事,当用非常之法。他若还是从前那般硬碰硬,今日岂能如此轻易过关?说到底,他终究是你我弟弟。”
元始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看。
火云宫。
祝融在自己殿内来回踱步,地面被他踩得咚咚作响。
“我就知道!跟通天搅和在一起准没好事!你看看妹妹那脸色!肯定是吃了大苦头!”
后土坐在一旁,神色平静:“祝融,稍安勿躁。我仔细探查过,小阿禾虽有些虚弱,但本源无碍,建木之力反而更加凝实精纯。通天道友确实护住了她。”
“护住?护住能护成那样?”祝融瞪眼,“谁知道他是不是…”
“祝融,”后土打断他,语气微沉,“通天乃圣人,剑道无双。他若真有歹意,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他今日当众那般维护,甚至不惜在元始圣人面前放低姿态,其心意,不似作伪。”
祝融噎住,半晌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就是不放心!那可是通天教主!”
后土轻轻叹息:“不放心又如何?小阿禾的心都在他身上了。如今其他二圣似乎也已默许,我等再强行阻拦,反倒不美。不如静观其变。眼下最重要的,是小阿禾能否尽快恢复,以及她是否真能找到化解圣痕之法。”
祝融沉默下来,重重坐回椅子上,眉头拧成了疙瘩。
蓬莱岛偏殿。
通天去而复返,已换了一身衣袍,气息也平稳了许多,只是脸色仍有些许苍白。
他手中端着一只玉碗,碗内是碧莹莹、散发着浓郁生机的药汁。
“喝了。”他将玉碗递到重禾面前,语气不容拒绝。
重禾接过碗,浓郁的灵药气息让她精神一振。“这是什么?”
“一些固本培元的草药罢了。”通天说得轻描淡写,绝口不提这里面随便一株拿出去都足以引起争抢。
重禾小口喝着药汁,温暖的药力流入四肢百骸,滋养着她受损的经脉和神魂。
她偷偷抬眼看向坐在一旁闭目调息的男人,他侧脸线条冷硬,此刻却莫名让她感到安心。
“通天。”她轻声唤道。
“嗯?”他并未睁眼。
“谢谢你。”
通天缓缓睁开眼,紫眸中流光微转,落在她身上。“谢什么?”
“谢谢你护着我。还有,刚才在他们面前…”她不知该如何形容。
通天忽然倾身靠近,手指勾起她一缕垂落的发丝,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真要谢我?”
他的气息骤然逼近,重禾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脸颊又开始发热。
“那…那你要怎么谢?”她声音细若蚊蚋。
通天低笑一声,指尖掠过她的耳垂,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好好养伤,尽快把身子养好。”他声音压低,带着某种暗示,“本座…来日方长。”
重禾的脸瞬间红透,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通天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重新坐直身体,心情颇佳地继续闭目调神。
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通天伤势稍愈,便不再耽搁。他携重禾离去前,只对多宝淡淡留了一句“本座与你师娘外出游历些时日”,全然不顾身后弟子们又是担忧又是好奇的灼灼目光。
第一处目的地是极西冰原深处的一处寒潭。越是靠近,重禾越是能感受到体内建木之力的轻微躁动,以及一种血脉深处的微弱呼唤。
“是这里了。”通天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寒潭中心一株凝结着冰霜、却顽强散发着炽热生机的小小植株上。那植株形似灵芝,通体晶莹,叶片上却流转着与他同源的剑意和她的木灵精气。
无需多言,两人同时逼出一滴精血,凌空渡向那株冰焱芝。
精血没入的瞬间,灵芝光华大放,冰霜尽褪,化作一道红绿交织的光芒,欢快地绕着两人飞旋数圈,最终没入重禾的眉心识海,安静温养起来。
通天看着这一幕,唇角微扬。“看来它们都很亲近你。”
重禾抚着眉心,感受着那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温暖气息,眼中满是欣喜。“它们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
通天闻言挑眉,侧眸看她,眼神意味深长。“孩子?要不要我们再多生几个?”
重禾被他看得脸颊微烫,连忙移开视线。“下一处在哪里?”
通天看着她瞬间绯红的耳根和躲闪的眼神,低笑一声,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凑近了些。清冽的气息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怎么?不喜欢孩子?”他声音压低,带着蛊惑的意味,“本座觉得,方才那提议甚好。你我血脉交融所育之子,资质定然冠绝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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