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表情地端起一旁温着的药碗,走到床边,故意把碗往小几上重重一放,发出“嗑”的一声。
“看什么看,喝药了。”
君淮序的瞳孔瞬间就亮了。
他挣扎着想自己坐起来,被江应怜一把按住胸膛。
“别动,我喂你。”她的语气依旧凶巴巴的。
君淮序立刻乖乖躺好,听话得不像话。
江应怜舀起一勺黑漆漆的药汁,递到他嘴边。
君淮序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咽了下去。那药苦得江应怜光是闻着就想yue,他却喝得甘之如饴。
喝完药,江应怜刚把空碗放下,手腕就被他拉住了。
“怜怜。”
“又干嘛?”她不耐烦地回头。
君淮序攥着她的手腕,迟疑了很久,还是问出了那个在他心口盘桓了一夜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来救我?”
“你不是……很恨我吗?”
她沉默了。
是啊,她为什么会救他?
因为系统任务?因为好感度满了?
这些,都只是理由。
真正的原因,是当她看到他毫不犹豫地,将刀捅向自己心脏的那一刻,她的心,是真的痛了。
那种震撼,那种冲击,让她无法坐视不理。
看着他期待又忐忑的眼神,江应怜忽然有了一种倾诉的冲动。
她想告诉他一些,连顾岁暮和裴无相,都不知道的,只属于她自己的秘密。
江应怜重新在床边坐下,迎上他的视线。
“君淮序,你知道吗?”
“其实,你算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初恋。”
君淮序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忘了呼吸。
初……恋?
他听到了什么?怜怜说,他是她的初恋?
这个认知让他头晕目眩,胸口的伤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一种不真实的狂喜。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小心翼翼的问着她。
江应怜看着他这副被惊得魂不附体的样子,反而更想说了。
或许,是因为他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让她觉得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说了。
又或许,是他刚刚那番卑微到尘埃里的告白,触动了她。
她撇开头,不去看他那几乎要将自己烧穿的视线。
“跟你想的不一样。”
“在我来的地方,我虽然也叫江应怜,却没有这张脸,也没有家世。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普通到扔进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
“我过得很辛苦,每天都像是在泥潭里挣扎,为了一点钱拼尽全力。”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君淮序安静地听着,攥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从未听过她这样说话,带着一种他不熟悉的落寞。
“而你,”她转回头,重新看向他,情绪复杂,“是我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看的一本小说里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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