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清衍咬了口烤肉,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宗门被打压,弟子们流离失所,他们还得躲在深山里,连回去都做不到。
季珩看出他的低落,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师尊,别担心。只要我们还在,凌云宗就不会倒。”
羽清衍看着季珩,又看了看无熙信任的目光,心里的沮丧渐渐消散。
山林边缘的矮坡上还沾着晨露,无熙走在最前面,拨开最后一片挡路的灌木,眼前豁然开朗——不远处的田埂上,一个穿着灰布短打的少年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根草叶逗弄着田鼠,侧脸看着格外眼熟。
“那不是青卓吗?”无熙挑了挑眉,她在比武大赛见过这人,这人还很崇拜季珩的样子,她朝着少年喊了一声,“青卓!”
少年猛地回头,正是之前在比武大赛上跟在季珩身边的应青门弟子青卓。他看到无熙,眼睛瞬间亮了,连忙站起身跑过来:“无熙仙尊!您怎么在这儿?”
跑近了,青卓才注意到无熙身后的两个“红娃娃”,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突然盯着季珩,眼睛瞪得溜圆:“这、这是……季珩大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在赛场上冷冽又强大的季珩,会变成一个穿着红棉袄、身高只到自己腰际的小孩!
季珩的身体瞬间僵住,原本就有些泛红的脸颊,此刻更是像被火烤过一样,连耳朵尖都烧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往羽清衍身后躲了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每次遇到青卓,都会让他陷入这种尴尬到抠脚的境地。
“尬死了……”季珩在心里默默哀嚎,连头都不敢抬。
无熙见季珩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拍了拍青卓的肩膀:“别大惊小怪的,我们现在情况特殊。我跟你说,仙盟正在通缉我们,清衍和季珩中了返童封灵,变成这样了,灵力也被封了。”
青卓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压低声音:“仙盟通缉?怎么会这样!上次大赛结束后,我就听说仙盟在四处找凌云宗的人,没想到连季珩大人和羽清衍仙尊都……”
他顿了顿,又挠了挠头,语气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其实我已经退出应青门了。仙盟要应青门派人参与搜捕,我不想帮着仙盟抓季珩大人,就跟宗门辞行,回老家来了。没想到在老家的山林里,还能遇到你们!”
羽清衍从无熙身后探出头,好奇地问:“你老家就在这附近?”
“对!前面那个村子就是!”青卓指了指不远处的炊烟,“我家就在村东头,有个小院子,刚好能藏人。仙盟的人肯定想不到我会在这儿,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先去我家躲躲吧!”
无熙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我们正愁没地方去呢,总在山里待着也不是办法,去你家刚好能避避风头。”
季珩还在跟“变小被认出来”的尴尬较劲,听到要去青卓家,刚想反对,就被羽清衍拉了拉袖子:“别愣着了,先去青卓家再说,总比在外面晃悠安全。”
季珩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走,全程低着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青卓却时不时回头看他,眼神里满是好奇,还小声跟无熙嘀咕:“季珩大人变小了也这么好看,就是厉害啊……”
这话刚好被季珩听到,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尴尬得脚趾都快把红棉袄的鞋底抠穿了——这比在赛场上被青卓喊“季珩牛啊”时还要离谱!
羽清衍看出季珩的窘迫,忍不住偷笑,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别躲了,青卓又不会笑话你,他就是好奇。”
季珩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季珩发现自己得了一种一见青卓就尴尬的病。
一行人朝着村子走去,青卓在前面带路,时不时跟无熙说着村里的情况;羽清衍跟在后面,偶尔还跟青卓搭几句话;只有季珩缩在羽清衍身边,全程沉默。
我知道,师尊一直都很照顾我
青卓家的小院藏在村子东头,围着半人高的竹篱笆,院里种着几棵果树,枝桠上还挂着未成熟的青果子。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青卓领着三人往里走,挠着头笑道:“我家不大,就两间房,委屈仙尊和季珩大人凑活几天。”
院子角落的草垛旁,几只灰扑扑的小田鼠正拖着麦穗跑,听到动静,“嗖”地一下钻进了墙根的洞里,只露出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偷看。
羽清衍瞬间被吸引,挣脱无熙的手就跑了过去,蹲在草垛旁小声喊:“哎呀,好可爱!”
他的小手撑在地上,凑得离洞口极近,眼睛亮晶晶的。小田鼠似乎不怕他,试探着探出头,羽清衍立刻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跑了它们。
季珩跟在后面。
“别靠太近,小心被咬。”季珩走上前,轻轻拉了拉羽清衍的袖子。
“它们这么小,才不会咬人呢!”羽清衍头也不回,还伸手想摸一摸田鼠的尾巴,吓得小田鼠又缩了回去,“哎呀,跑了。”
无熙看着两人的互动,笑着摇了摇头,转头问青卓:“房间在哪?先让他们俩歇歇,毕竟现在是孩童身子,经不起折腾。”
青卓连忙领着众人往屋里走,指着东边的房间:“这是客房,里面有张土炕,够两个小……够清衍仙尊和季珩大人睡了。我住西边那间,平时也没人来,你们放心住。”
无熙探头看了看客房,土炕收拾得干干净净,还铺着新晒过的稻草,虽然简陋,却透着几分温馨。
她转过身,拍了拍羽清衍的肩膀:“你们两个没灵力,又变成小孩子,体力跟不上,今晚就睡这间房,好好休息。我不用睡,在院子里打坐就行,刚好能守着,有动静也能及时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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