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完美的剪裁将他清瘦的身形勾勒得挺拔而优雅,纯白的颜色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剔透,气质干净得如同初雪。只是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病弱苍白,为这份纯净增添了几分易碎的、惊心动魄的美感。
沈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深邃的眼眸里有什么情绪沉淀下来,他静静地看了几秒,才移开视线,语气依旧平淡:“尚可。”
仅仅是“尚可”两个字,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顾念归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他垂下眼睫,掩饰住微微发烫的脸颊和加速的心跳。这身衣服……是沈渊选的。他忍不住想,沈渊觉得他穿白色……好看吗?
两人一同抵达宴会厅的消息,早已在顶级圈层中不胫而走。当沈渊带着顾念归出现在那扇恢弘的宴会厅大门前时,璀璨的灯光仿佛瞬间聚焦在他们身上,吸引了全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这一次的目光,远比上次在林家时更加复杂汹涌。有对沈渊的敬畏与忌惮,有对顾念归身份背景的深度探究,有毫不掩饰的嫉妒,更有无数名媛淑女投向顾念归的、带着审视、挑剔乃至隐隐敌意的视线——沈渊身边从未有过固定的伴侣,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而这位顾家小少爷,不仅频频与沈渊同框,更在上次宴会中得到了沈渊毫不留情的维护(那场冲突早已被添油加醋地传开)。此刻,他站在沈渊身边,穿着明显由沈渊一手安排的高定礼服,其意味不言而喻。
顾念归被这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如同实质般的目光刺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朝沈渊的方向微微靠拢,寻求一丝安全感。
沈渊似乎立刻察觉到了他的细微动作。他没有言语,只是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宽厚的手掌稳稳地落在顾念归的后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往自己身侧轻轻一带。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却形成了一个绝对保护的姿态,将顾念归半圈在自己的领域之内。
同时,沈渊冰冷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缓缓扫过全场,那迫人的、带着无形威压的气场瞬间弥漫开来,让许多肆无忌惮的窥探目光如同被烫到般,仓皇收了回去。
“跟紧。”低沉的声音在顾念归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廓。
顾念归的脸颊更烫了,心跳如擂鼓,但奇异的是,腰间那只手传来的沉稳力量和沈渊近在咫尺的气息,竟奇异地驱散了他大半的紧张。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脊背,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渊身侧,仿佛他是这喧嚣浮华中唯一稳固的锚点。
沈渊自如地穿梭于衣冠楚楚的人群中,与各方大佬寒暄应酬。他的言辞依旧犀利简洁,气场强大到足以掌控全场节奏。
他并未刻意向旁人介绍顾念归的身份,但那种无声的维护姿态,那种将人牢牢护在身侧的占有性动作,已经是最清晰不过的宣告——这个人,由他沈渊罩着。
顾念归安静地陪伴在侧,努力观察着沈渊的言行举止,学习着如何在这样的场合中自处。他的目光偶尔会不受控制地飘向沈渊冷峻的侧脸,看着他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各色人等,看着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轻易左右场中气氛。
一种难以言喻的崇拜感在心底滋生,伴随着更深的、隐秘的悸动,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上心尖。这个男人,强大、冰冷、掌控一切,却也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和……心之所向。
惊变突生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沈渊带着顾念归,目标明确地走向休息区一位精神矍铄、面色红润的老者——正是手握那株“赤阳参”的林老。
“林老,许久不见,风采依旧。”沈渊举杯,语气难得地带了一丝应酬式的温度。
林老显然与沈渊相熟,笑着与他碰杯:“沈总客气了,老骨头一把,比不得你们年轻人锐意进取。这位是?”他温和的目光落在顾念归身上,带着长辈的慈祥,却也掩不住一丝深沉的探究。
“顾念归。”沈渊的回应简洁至极,没有多余的身份介绍,却已足够表明分量。
顾念归连忙微微躬身,态度恭敬:“林老先生好。”
“顾家的小少爷?”林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容更深了些,“不错,气质清正,是个好孩子。”他并未多问,转而与沈渊聊起了那株赤阳参的品相和保存情况,言语间透露出对沈渊需求的了解。
顾念归安静地站在沈渊身侧半步的位置,凝神细听,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为沈渊争取到这味关键的药材。
他的精神力在修炼后变得更为敏锐,虽未刻意开启“窥运”能力,但对周遭环境的感知也远超常人。
就在这时,一名侍应生端着盛满香槟的托盘,低着头,脚步略显急促地从他们侧后方经过。就在他即将越过顾念归身边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如同冰针般尖锐的阴冷气息,毫无征兆地刺入顾念归的感知!这气息一闪而逝,快得几乎无法捕捉,却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恶意!是刘雄!或者是他手下那些邪修的气息!
顾念归的心脏猛地一缩,后背瞬间绷紧!他几乎是本能地抬眼看向那个侍应生。
就在同一刹那,侍应生的脚下似乎被地毯边缘或什么无形之物绊了一下,身体猛地一个趔趄,手中的托盘剧烈倾斜,上面高脚杯里的香槟如同金色的瀑布,朝着顾念归和沈渊的方向泼洒而来!
“小心!”顾念归的惊呼脱口而出,身体下意识地想挡在沈渊前面。
然而,沈渊的反应比他更快!在顾念归声音响起的瞬间,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已经环过他的腰际,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猛地向后一带,牢牢护在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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