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归正坐在沙发上捧着古籍,米白色的家居服衬得他身形愈发清瘦,侧脸在落地窗外的灯火映照下,柔和得像幅水墨画。可他握着书页的手指微微用力,眼神飘向窗外,显然是又在走神。
沈渊太熟悉他这副模样了——从医院回来的这些天,小家伙总是这样,看似在看书,心思却不知飘到了哪里。尤其是昨天凌屿打来视频电话后,他眼底那丝藏不住的羡慕,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沈渊心上。
“很晚了,去休息吧。”沈渊起身,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陷入思绪的人。
顾念归猛地回神,抬头看向他,眼底还带着未散的迷茫,像只被惊醒的小鹿:“哦,好。”他放下古籍,站起身,目光却黏在沈渊略显疲惫的侧脸上——那道因“蚀骨”发作而紧锁的眉头,那抹藏在眼底的红血丝,都让他心疼得厉害。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书桌前,拿起沈渊空了的水杯:“我帮你再倒杯水吧,你喝了一下午茶,该喝点温水了。”
饮水机的水流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流淌,顾念归看着杯中的温水渐渐满溢,心跳却越来越快。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凌屿幸福的笑脸,回放着黑河镇拍卖场里沈渊冲过来护着他的身影,回放着深夜里沈渊攥着他的手、依赖他的模样——那些细碎的片段,此刻汇聚成一股汹涌的情感,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爱他。
这个认知像道惊雷,在他心里炸开。从最初的恐惧、依赖,到后来的心疼、牵挂,再到此刻的坚定,这份感情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种心底,无法拔除。
顾念归端着水杯转身,却猛地顿住脚步——沈渊不知何时走到了窗边,背对着他,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城市的灯火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轮廓,却驱散不了他周身那股淡淡的疏离感。
“沈渊,水。”顾念归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沈渊缓缓转过身,没有去接水杯,而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映着窗外万千灯火,却比星光更亮,更灼热,仿佛能将他整个人吸进去。顾念归被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握着水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尖泛白。
“顾念归,”沈渊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打破了书房的宁静,“黑河镇那次,你为什么要去?”
轰——
顾念归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没想到沈渊会在这个时候,如此直接地问出这个埋藏在两人心底许久的问题。那些压抑的情绪、未说出口的心意,此刻都堵在喉咙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为什么去?
因为看到你独自前往危险之地,他放心不下;因为想到你可能会遇到墨家的埋伏,他坐立难安;因为他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这个总是冷硬、却会在深夜依赖他的人。
顾念归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沈渊的目光。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了以往的犹豫和躲闪,只剩下坦荡和坚定。他轻轻放下水杯,声音虽轻,却带着千钧之力:“因为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去冒险,因为……我害怕失去你。”
最后几个字落下的瞬间,沈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清瘦却眼神坚定的青年,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依赖,还有那深藏的、灼热的爱意——那是他从未敢奢望的情感,此刻却如此清晰地摆在他面前。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心头,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那些压抑已久的心动、克制已久的牵挂、深夜里辗转反侧的思念,此刻都化作了汹涌的浪潮,彻底冲垮了他筑起的防线。
“顾念归!”
沈渊低吼一声,猛地伸出手,一把扣住顾念归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顾念归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踉跄着向前,手中的水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温水溅湿了两人的裤脚,却没人在意。
沈渊用力一拉,将顾念归狠狠拽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紧紧扣住他的腰,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家居服,烫得顾念归浑身发麻。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顾念归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渊胸膛传来的强而有力的心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混合着冷冽的气息,那是独属于沈渊的味道,让他瞬间失了所有力气。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渊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疯狂,呼吸灼热地喷洒在顾念归的颈间,“再说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顾念归被他紧紧抱着,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强大力量和几乎要将他揉碎的力道,心跳如擂鼓,脸颊滚烫得像要燃烧。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抬起头,勇敢地迎上沈渊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我说,我害怕失去你。沈渊,我……我爱你。”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夜空!
沈渊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看着顾念归那双清澈见底、此刻却盛满了爱意和决绝的眼眸,所有的克制、冷静、疏离,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情感,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顾念归的唇!
这个吻,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掠夺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沈渊的唇齿带着冷冽的气息,却灼热得惊人,瞬间覆盖了顾念归所有的感官。顾念归脑中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吻,唇齿间传来的刺痛和悸动,让他浑身发麻。
这不是温柔的试探,而是压抑了太久的情感洪流的彻底爆发!是沈渊对他那句“我爱你”最直接、最狂热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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