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停再吸一口烟,这一口,他没有吐出烟雾,而是直接咽了下去。
胸口泛起一阵沉闷的灼痛,才缓缓开口:“也没想到你们还彼此心意相通!”
裴时寅听闻这话,这才有了动静。
只是他没有看向穆南停,依旧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淡淡问道:“你什么意思?”
穆南停:“被裴添良送去刘洪铭房间的那晚,你是不是跟他联系过?”
裴时寅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
那晚,他确实在慌不择路时联系过一个人,但那个人是“爷就是你的天”!
那个在网络世界里,给予他无数支撑的神秘存在。
穆南停见裴时寅没有回答,也没再追问,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有点想不通,既然你向他求助,他在楼下等了你大半个小时,你为什么没下去找他?我记得当时我去房间休息了,那个时候,你完全可以找机会离开。”
是啊,他为什么没走?
为什么没有回那个人的消息,告诉对方自己其实就在楼上呢?
裴时寅的指尖微微蜷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穆南停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头的嫉妒如同野草般疯长,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他竟然可以为了你,在一个不相干的人病床前守了一夜,还为了替你还债,孤身一人闯去赌场,与那里的人大打出手。”
这次,裴时寅终于动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穆南停,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还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欣喜,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所以,那个人是顾老师吗?”
穆南停被他这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惊了一下,眉头紧锁:“怎么?你不知道?”
裴时寅抿紧嘴唇,闭口不语。
只是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情绪,已经暴露了他的茫然与期待。
穆南停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说漏了嘴。
他一直以为,裴时寅那晚没下楼与顾为昭相见,是另有筹谋;也以为顾为昭潜伏在苏城半年多,却始终没带裴时寅走,是在布局……
可到头来,竟然是自己想多了。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这个认知像一盆冷水,从穆南停的头顶浇下,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懊悔。
他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穆南停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在来苏城之前,你见到过顾为昭吗?”
“没有。”裴时寅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这下,穆南停是真的后悔了。
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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