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也好,恨也罢,都剩不下太多。
她掀开帘子,走出了花轿,冰冷的手扶起虚脱的裴悯,嘴角肌肉试图向上勾起微笑,却怎么都觉得奇怪。
“谢谢你。”
域中房屋开始崩裂,太阳变得黯淡,许应莲的身影也变得虚幻,化为一道道精纯的灵力,滋养着裴悯、越青,乃至程素几人的身体。
“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禁闭室内,积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脚踝,浑浑噩噩的赵澜生感受到地面的震动,惊恐地睁开眼,刑架倒在地上,铁链断开,还没来得及惊喜,喉咙就是一阵窒息感。
“许!许应莲!”
“是我。”许应莲掐着他的脖子,红唇附在赵澜生耳侧,离远了看仿佛一对交颈鸳鸯。
赵澜生眼仁爆出,破碎的骨头,瘫痪的身体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濒死间,他看见许应莲虚幻的身体,从喉间溢出一连串笑声,眼泪从眼角滑落,“你、你要死了……咳咳……你杀不了我。”
“是吗?”许应莲手上更加用力,“那我们打个赌。”
“看是我先消失,还是你死在我手上。”
“你说好不好,澜生。”
爱匆匆,恨匆匆,两相空。
云销雨霁,彩澈区明。阳光燃烧透了,尸体落在水面上,映出点点波光。
赵澜生如烂泥般倒在水泊中。
“腊月十八,卒于水险。”
这个域彻底消失了。
浓郁的灵力分作几股,流入玩家经脉之中。
炼气三层、五层……九层……筑基初期、中期……巅峰,修为一直飙升到金丹中期才逐渐平稳下来。
裴悯感受着熟悉的灵力,心中感叹。
这就是捷径的力量吗?
十年苦修不如度化一个域主。
“裴道友。”
程素含笑的声音响起,她的伤已全然好了,阿孟和季浮带着陆昱跟在身后。
“恭喜。”裴悯感受到程素周围躁动的灵力,眉眼带笑,“化神。”
“托你们的福。”程素神色中还带着些后怕,叹喟一声,笑意从冰冷的面具下透出来。
“你突破化神,不应该有雷劫吗?”裴悯看着湛蓝的天空,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打雷的样子。
“雷劫?”程素奇怪地盯着裴悯,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早在百年前,修士晋升就没有雷劫了。”
没有雷劫?
还不待裴悯继续追问,越青神色平静地扯谎,“你杀人杀糊涂了吧?时间都不记得了。”
这就是明明白白的造谣了。
聪明人说话从来不需要过多的解释,程素自然地越过了上一个话题,由衷道,“日后若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特别是杀人的活。”阿孟认真道。
季浮笑盈盈地凑上来,“专业团队,管杀管埋,若要烧纸,另外加钱,一条龙服务哦。”
裴悯和越青不约而同地朝陆昱投去同情的目光。
那眼神就像在说——
冒昧问一句,您考不考虑怀疑一下您与令尊的血缘关系呢。
“诺诺诺。”
一张折成纸鹤状的符篆飞入裴悯手中,季浮冲着纸鹤抬了抬下巴,“传音符,收好了。”
“或者上听霜阁找雀生公会也行。”阿孟补充道。
“行。”裴悯手腕一翻,将传音符收入储物戒中,“有机会给你们冲业绩。”
“那就此别过。”
程素三人站在飞行法器上冲下面招了招手,裴悯回礼。
“裴悯,现在你打算去哪?”
裴悯只愣怔地盯着越青发呆,充耳不闻。
“裴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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