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禾像是做了一场非常美妙的梦,她听见池衿的话,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鬓角:“我知道。”
“但是,不用。”
她拒绝的很坚定。
池衿莫名哑口无言,不明白,怎么都不明白,浮禾怎么可能不想逃。
阮蔚说:“仙子,我冒昧的问一下原因,可以吗。”
语句是询问,语气却不是。
浮禾也不介意阮蔚忽然变得有些强硬的态度,她温和的对着阮蔚笑,声音又轻又坚定:“我不能走。”
是不能。
不是不想。
再多的话,浮禾又不肯说了。
可阮蔚觉得谜底很简单,她蹙眉道:“因为大战?”
“您觉得现今的灵族敌不过魔族,所以不想在这种紧要关头惹恼郁群青,对吗。”
浮禾的眼尾轻轻颤抖。
一直都细心观察着她的阮蔚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没有停下,反而继续根据浮禾的反应调整自己的猜测:
“您是觉得留下来好歹能根据郁群青每日的状态观测战争的好坏?嗯……看来是的。所以呢?留下来看着他,好的时候又如何,坏的时候又要如何做?啊……您不会是想,必要的时候——”
浮禾:“可以了!”
她的脸色有些惨白,唇齿也在颤抖。
浮禾有点惊惧的看着阮蔚,她怎么什么都知道?!简直……简直就像是已经把自己都看透了似的!
阮蔚止住了。
池衿却没有,他原先一直低着头,现在抬起时,剔透如琉璃的瞳孔却染上几分暗红。
池衿喊:“……娘。”
浮禾不敢应声。
他瞥向浮禾,眼神是那么的难过,仿佛天下春水一江,尽数砸进了这一时刻的桃花眼里。
池衿问浮禾:
“你要和他同归于尽吗。”
明明是问题。
在看见浮禾明显慌乱的表情时,池衿就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池衿苦笑了声,嗓音呕哑。
阮蔚像个无关群众似的站在一旁。
明明是她先挑起了话茬,明明是她先点出了池衿心中的疑惑,明明是她留下了半句答案明显的填空,她总是站在分寸界限的边缘。
阮蔚可以点破,但这不能由她来点破。
阮蔚理智,阮蔚清醒。
但她不会帮着浮禾隐瞒池衿,尤其是当她已经知道答案的时候。
仙子,好眠
浮禾在经历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她很艰难的说:
“……这样……会比较好。”
池衿质问她:“哪里好?!”
“一定要死吗?就真的不想要活下来吗?哪怕有机会也不想要活吗?!”
他赤红了眼,偏执的问。
浮禾的脸上也开始砸下水意,面对池衿这种太深太深的痛苦,她也感到很无措,于是只能不断地安抚:“衿儿,衿儿……我没有不想活,我只是、只是……”
她找不到词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池衿:“只是觉得不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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