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死了!你给我染回来!”
陆十屿没有接话。
凌秀珠的目光又扫过那拆封的盒子,才想起今日要发飙的原因,冷着声音又问:
“这又是什么?”
陆十屿扫了一眼:“避孕套。”
凌秀珠抓起来就扔到他脸上:“我是问你房间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个东西!?”
“因为上床了。”
“你!你不要和我说是念九思。”
“不是。”
“还是上次那个?”
“是。”
“你怎么还和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断不干净?”
“我有生理需求。”
“你!!”
自己儿子逢问必答,态度良好,凌秀珠就像耍了连环拳打在软软的棉花上,胸口堵得更慌了。
“你是已经订了婚的人!你这跟出轨有什么不一样?落到别人手里,就是你人生的污点。”
凌秀珠说到这,从包里掏出了一叠文件和照片,同样,摔在陆十屿脸上。
“你看!你在港岛和那个妖女去的是什么地方?心理疾病治疗机构?”
凌秀珠冷笑:“你知道你这些破事,已经被陆循查到了吗?”
陆十屿看着落在地上的照片。
照片里有自己的半张侧脸,还有对着自己笑得明媚的傅明霜,唇红齿白,眉眼弯弯,她的身后有一圈光影。
陆十屿扶着自己发酸的膝盖,缓缓地站了起来:“那真的是抱歉,我没办法成为您口中那个十全十美的儿子。”
“你干什么?”凌秀珠错愕地看着站起来的陆十屿,愕然地说:“我没允许你起来,跪下!我让你跪下!”
“母亲,我跪了很久,有点累了。”陆十屿二十年来,第一次拒绝了凌秀珠。
凌秀震惊得头脑空白,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好一会,才像被抽掉了脊梁骨,颓败地倚靠在沙发上。自己花费了20年心血培养出来的树,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才发现这树根已经烂得不像样了。
她眼神空洞,喃喃地说:“你曾经这么优秀,从小就这么好,你怎么……你怎么就被那野女人带坏了呢?”
“也许我天生就是一个坏种。”陆十屿回答她。
凌秀珠沉默了。
两母子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双方都不再说话,直到太阳下去,屋内开始变暗。
凌秀珠起身,又重新恢复一副女强人的模样:“行,我现在是管不了你了,但是!”
她的声音变得凌厉:“你平时怎样我不管,你爷爷生日那天,必须是黑毛!陆循会把港岛的事借题发挥,你那一天不能有任何差错。”
一个母亲,发现儿子偷偷寻求心理帮助,她担心的却是她儿子的皇位会被人抢走。
陆十屿抿着唇没有接话,只是将他母亲送到门口。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的手在重设密码的按钮上,停住了。
“滴滴滴滴……”
系统发出提示音:密码修改成功。
仿佛捆绑着自己的那条铁链,在某个地方崩了一个扣,松了松。
陆十屿掏出手机,点开傅明霜的聊天框,手打了一段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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