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元明含笑走近,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在场的贵女,在接触到王清漪时,却只是极快地掠过,并未停留,更未曾与她打招呼,仿佛她与旁人并无不同。
他依言坐在了叶凌薇的另一侧,也就是王清漪的旁边。
王清漪原本因他到来而加速的心跳,因他这刻意的忽视,一股委屈和酸涩涌上心头。
她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帕子。
叶凌薇浑然未觉,兴致勃勃地宣布赏花宴开始,提议众位姐妹展示才艺。
许清岚率先站起身,她清冷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公主殿下,臣女愿献舞一曲,为殿下助兴。”
叶凌薇与许清岚相熟,知道她舞艺精湛,当即拍手:“好啊!早就想看你跳舞了!”
许清岚微微颔首,走到场中空地。
乐起,她翩然起舞,身姿轻盈曼妙,舞姿优美动人,尤其是那流转的眼波,总似有若无地飘向叶元明的方向。
一舞毕,满座皆赞。
叶元明抚掌,目光带着欣赏看向许清岚,语气温和:“许小姐舞姿超凡,宛若惊鸿,令人叹为观止。”
他自然知道这位是户部尚书的嫡女。
许清岚脸上飞起红霞,垂下眼帘,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殿下过奖了。”
王清漪在一旁看着叶元明含笑夸赞许清岚,看着许清岚那羞怯又喜悦的模样,心里的醋坛子彻底打翻了,堵得她心口发闷。
叶凌薇没看出其中关窍,还笑着推了推身边的王清漪:“清漪姐姐,你琴弹得最好,不如也弹一曲让我四哥听听?”
王清漪正心里泛酸,哪里肯在这种时候弹琴?
她勉强笑了笑,寻了个借口:“公主谬赞了。只是……只是前些时日母亲病重,我伺候汤药时不小心伤了手指,至今未愈,恐怕弹不了了,还请公主见谅。”
叶凌薇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强求。
这时,一向端庄守礼的孙静姝站起身,柔声道:“公主殿下,若不嫌弃,臣女愿弹奏一曲。”
叶凌薇正需要人解围,连忙点头:“好啊好啊,静姝你来!”
一旁许清岚得了叶元明夸赞,心中正自欢喜,又见他目光温和地看向自己,便鼓起勇气,上前一步,主动和叶元明搭话。
“听闻殿下近日在研读《水经注》,恰巧臣女父亲收藏了几卷关于水系舆图的孤本,若殿下有兴趣,臣女可向家父禀明,借与殿下一观。”
叶元明何等人,瞬间就猜出了许清岚只怕是对自己有意思,他含笑点头:“许小姐有心了。本王对舆图确实颇有兴趣,那便先谢过许小姐和许尚书了。”
两人这边言笑晏晏,落在王清漪眼里,更是刺目无比。
她只觉得胸口闷得发慌,那股酸涩几乎要溢出来,忍不住端起面前的酒杯,一连饮了好几杯。
一旁的丫鬟玖儿看得担心,小声劝阻:“小姐,您少喝些吧,仔细身子!别忘了夫人出门前的嘱咐啊!”
提到母亲,王清漪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
她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再看下去,她怕自己会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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