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棋艺精湛,臣甘拜下风。”顾清宴投子认输,含笑恭维。
女帝赢了棋,眉眼间笑意更胜:“清宴,你的棋艺倒是愈发进退有度了。”
顾清宴谦逊道:“是陛下教导有方。”
他一边收拾棋子,一边仿佛不经意地提起,“方才元明那孩子来给臣请安,说起大景朝大军压境之事,颇有些少年人的义愤,觉得大景朝行事太过不成体统。”
女帝闻言,冷哼一声:“何止不成体统?没有嫡子镇国,几个皇子为了储位便如此不择手段,竟将手足相残的戏码演到了我大周边境!简直荒唐!”
她顿了顿,凤眸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不过,祸福相依。若他们内部斗得两败俱伤,乃至分裂……于我大周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皇子们为一个皇位闹成这样,那位大景朝的皇帝,只怕是有的头疼了。”
顾清宴心中一动,附和道:“陛下圣明,一个混乱的大景要好对付得多,或许这是我朝的机会也说不定。”
女帝最喜欢顾清宴的聪明,说几句话,就能明白。
她的目光落在顾清宴那张与裴钰有三分相似的俊雅面容上,好似不经意的开口道:“说起来,元明近来,与那位大景五皇子,似乎走得颇近?”
顾清宴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答道:“回陛下,元明年轻一心想建功立业,他有意了解敌国情形,故而多接触了些。”
“臣回头定会好好提点他,身为大周皇子,与敌国皇子过从甚密,易惹非议,需懂得避嫌。”
女帝看了他片刻,见他态度恭顺,才微微颔首:“嗯,你明白就好。皇子行事,当以国体为重。”
顾清宴明白了女帝的意思,笑着点头:“臣谨记陛下教诲。”
女帝见他听进去了,这才有了笑:“坐下吧,不必这么拘束。”
顾清宴笑着答应,坐下继续陪女帝下棋。
顾清宴刚告退转身,还没走出殿门,外间就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和争执声。
“本君要见陛下!为何拦我?”是谢云疏那清亮又带着几分骄纵的声音。
高忠禄试图阻拦:“淑君息怒,顾令君正在里头与陛下议事……”
“议什么事不能等本君来了再议?让开!”
话音未落,殿门已被推开。
谢云疏一身张扬的绯色宫装,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他容貌极盛,眉眼飞扬,瞥见正欲离开的顾清宴,漂亮的桃花眼里瞬间漫上毫不掩饰的敌意。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顾令君在此。”
谢云疏径自走到女帝身边,几乎是挨着她坐下,带着委屈看向女帝,“陛下如今是嫌臣来得不勤了么?若非高公公拦着,臣怕是连陛下的面都见不上了。”
女帝见他这般不管不顾地闯进来,又说出这等酸话,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云疏,不得无礼。朕与清宴正在商议正事。”
谢云疏却不管,直言道:“臣对陛下的心,天地可鉴,是发自真心的仰慕,恨不得时时刻刻伴在陛下身边。”
“可不像有些人,看似沉稳知礼,眼底心里算计的,却不知是陛下的恩宠,还是别的什么权势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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