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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男人力气比刚才重得多。恩慈……恩慈只觉得自己像梅雨季后落满一地的莲雾，凹处尽被折磨得入陷，要被雨水撞烂了。
她半捂着脸偏过头，去细看纪荣的纹身。
那小葡萄就在他大腿股四头肌的位置，沿着肌肉的具体走向纹在斜上方。如果不是图案轮廓足够清晰，或许甚至会直接被误认为胎记。
少有男人会选在这位置纹身。两性敏感带的认知方向不同，离私处近，会令男性感到威胁和危险。
陆恩慈很奇怪，问道：“可是为什么是这儿？”
纪荣没有立刻说话，他垂着头，身上尽是汗，皮肤很烫，唇抿着，脸庞绷紧，力气全用在她身上。
眼见着女孩子眯起眼睛，几秒钟就几乎把这回事抛到脑后去，纪荣才起身把她揽在怀里，按下去，抚着女孩头发抱紧，哑着声音道：
“因为它出现时，是沿着生产它的人这儿滑下来的。我亲眼见着这事情发生……好姑娘，你知道那是什么？”
陆恩慈不可能不知道，毕竟她不久前才从马捷报那里得知，纪荣和前妻，或者说前任情人，有过一个早早流产的孩子。
而这个女人，是她自己。
她暂时记不起这部分，梦中也尚未发生，所以无法共情。但可以确定的是，纪荣从未放下过这件事，连带它的后果，以及事发的情状。
他甚至是耿耿于怀的，逆鳞似的，谁提都要变脸。
正准备说什么，放在床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陆恩慈一怔，从纪荣身下爬出来，倾身去接。
纪荣没阻止，也在平复情绪，陆恩慈接电话，他就顺她的意停下，缓缓退出去。
语音通话里，鞠义的声音听起来精神抖擞，她兴奋道：“哈，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恩慈莫名有些脸红，毕竟前段时间才答应过鞠义不去想跟纪荣结婚的事，结果现在，两个人三十年前就已经到有baby的程度了。
她支吾了一下，起身坐着答道：“鞠义，怎么啦？别着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鞠义在那头大叫，声音透过声筒传出，连纪荣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之前我们不是查出，《sophone》的主编之一，跟你老公有那种关系？”
“我查了那几年《sophone》的发行商和赞助信息，确定它有过一次大换血的经历，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原因，但都是ja集团名下的企业。我又顺藤摸瓜，去查了这些年ja公开的数据和信息……恩慈，纪荣早年真的公开过恋情，就在三十年前的财报里，《sophone》甚至在广告插页上印刷过。他有老婆！他真有过老婆的！”
身后，纪荣将腰轻柔而无声地抱住了。双臂收紧，他用力地抱着她。
陆恩慈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她听到肩处男人安静的呼吸声，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噢，这样……”
“什么这样那样？”鞠义恨铁不成钢：“你还没意识到这代表什么……他配不上你！你现在要是一边写咱们项目的文书，一边和他谈恋爱，你就是…你就是给对家做数据！”
女友在那头惨叫：“不可以的啊！”
陆恩慈忍不住要笑，笑完心里又觉得暖，问了鞠义具体的几处细节，以及信息整理表的存放位置。她道：“可是马教授说，没有办结婚手续的。而且……我们好像还是不知道主编的真名？”
这句话说完，陆恩慈自己反而愣住了。
她之前主要关注内容，从来没想过一本短命的刊物，从电子刊到实体的漫长几年里，参与的同人所用的代名有什么别样的含义。
那个字迹陌生柔婉的女人，三十年前出现降临的“陆恩慈”，在《sophone》中起用的代名是，「葡萄」。
想起
这件事的同一瞬间，鞠义也在手机中开口：“知道真名又有什么用？已经确定有这个人存在了，「葡萄」究竟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况且她也不是一开始就叫「葡萄」，头一年都用「春风」的。”
《sophone》在互联网出现一年后，「春风」改名为「葡萄」。这件事没有登上卷首语，也并不在「敬告读者」栏中出现，所以并没有太多人注意。或许是改名的缘故，那之后刊物并未乘上时代的春风，昙花一现，很快随着编辑部的解散消失，留下一地鸡毛。
“怎么又不说话？没关系，反正我也只是劝你，不要想结婚那些不着实际的事情。等你度假结束，我们再聊这些，这次先不追究了……回来的时候，记得薅资本主义羊毛，给我带伴手礼……”
电话挂断了，纪荣没有立即说话，陆恩慈也没有。
两人所思所想有些许的错位，无非是一个知道自己知道，感叹所有问题的答案其实就在身边；一个晚了数年才明白，“葡萄”从来不是为着忘却的纪念。
可等陆恩慈回头，两人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他们开始接吻。
“葡萄，是不是？”纪荣哑着声音问她，穷追不舍，少见三十二岁的影子。
他几乎像是无可再忍地要她想起来，变换姿势的时候，起身、又附和着她躺下去的时候，他总要牢牢盯住陆恩慈的眼睛，问她道：“模糊的，含混、浅白的，是不是？”
纪荣恨不得咬着她的脸痛哭。
情到至深至浓处，一句与当年无关的话都讲不出来。只觉得连交合这种事都变得很痛苦，既痛苦又幸福，听她叫起爸爸，会情不自禁去吻她的肚脐和手心。
为了相爱，所以要做这种事。
陆恩慈几乎有些怜悯他了，汗沁着皮肤，看不出一点六十岁的样子。明明是daddy，却时刻有父亲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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