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池不是很赞同,但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手里的温水放在茶几上,弯腰对覃之兰说:“那覃姨我就先回去了。”
覃之兰那口梗在喉咙里的气终于顺了下去,只是表情仍旧算不上好,有些没精神地垂着眼皮,没去看李轻池,只说:“去吧。”
门被很轻地关上,整个客厅只剩下覃之兰缓慢而厚重的呼吸声。
付惊楼并未主动开口,只抬手,将水递给了她。
覃之兰接过了,手有些颤抖,那杯子里的水就跟着灯光不住地上下拨动着,看得人眼睛酸,她干脆不去看,缓缓喝了一口,嗓子终于没那么干涩。
“什么时候的事?”覃之兰竭力平稳着语气开口。
“什么时候……”付惊楼回答的语气随意而平静,凝眉思索了片刻,才继续道,“你是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李轻池,还是问我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覃之兰感觉自己有些握不动手里的杯子了,刚才的冲击力太大,她到现在都有些没缓过劲儿来,结果付惊楼开口一句反问,差点儿没真把覃之兰梗住。
她又赶紧喝了一口顺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结果就听付惊楼平淡如水继续开口:“如果是前一个,那太久了,久到我自己也记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但我确实喜欢了他很多年。”
“至于后一个……真正确定关系是在九月份我回到巴黎的时候,是我主动追的他。”
九月份,回到巴黎……
覃之兰很轻易地回忆起来,是她脑梗住院,付惊楼从巴黎赶回平湖,不留余力照顾她两周,而后离开的那段时间。
反应过来以后,她的表情霎时变得更加难看。
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付惊楼竟然还能和李轻池搅合到一起去。
“付惊楼,”覃之兰脸色惨白如纸,双手像是握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握着杯壁,她嘴唇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起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不知为何,付惊楼听见这句质问竟隐约松了一口气。
很符合过往数十年他们的相处方式,付惊楼没有觉得难过,也没有失望,反倒是笑了下,只是那笑容转瞬即逝。
他微微蹙了蹙眉,看着自己的母亲,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其他人,平直开口:“妈,我发现你和爸其实挺像的,在这种时候,你们问的话竟然也都差不多。”
无非是职责,诘问,或者一些其他的,不太会过问付惊楼自己本身的想法,而是先将自己置于高处,用俯视的眼光看待他。
大多数时候付惊楼觉得还好,但也有少数时候会让他觉得不舒服,就像是此刻。
他话里的含义并不难听出,覃之兰先是不满,用她经常对付惊楼说的那种语气,冷声说:“回答我的问题。”
然后她才缓缓从付惊楼的回答中听出另外的东西。
覃之兰看着付惊楼:“付莒也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们说了什么?”
她话里蕴藏的防备与警惕太过明显,表情也是,问的问题太多,付惊楼索性一次性回答完:“在您住院的时候他来过,发现了,他跟我说让我多想想,对不对得起李叔和罗姨,但我没听。”
付惊楼语调平稳,中间也不见停顿,语速并不快,但让覃之兰反应不过来,最后他没有等对方再说一些其他的。
付惊楼在付莒那里已经听过一次,因此第二次没有必要。
他只是与覃之兰对视,目光并不闪躲,声音也很坦然:“其他的就不用再说了,如果您能接受,那就再好不过,但如果不能,也没有关系,我今晚就可以离开。”
付惊楼最后说:“但李轻池是我喜欢了很久才能在一起的人,我不会跟他分开。”
覃之兰眼眶通红,盯着付惊楼,声音颤抖:“付惊楼,你是在威胁我吗?”
付惊楼说“不是”:“只是告知。”
……
发展到这里,覃之兰仍旧沉默不言语,付惊楼便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
其实还好,毕竟如果覃之兰不打那通电话,付惊楼本来也不会回来。他们的生活注定是渐行渐远的,一通电话不过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他们支离破碎的家庭关系摆到明面,在场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在最后付惊楼拎包往外走时,覃之兰疲倦地靠着沙发,突然出声叫住了他:“别折腾了,留下来吧。”
付惊楼心中微微一动,停下脚步,并未转身,仍旧背对着她。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覃之兰眼眶湿润,视线落在他高而挺拔的背脊上,的确是这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变得陌生又别扭,像仇人不像家人,不联系才是常态。
但其实付惊楼最无辜,是覃之兰擅自将对付莒的不满与愤怒牵连在他身上,二十几年过去,她终于结束禁锢自己许久的婚姻,与此同时也失去了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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