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锦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她快速向后翻着,直到某一页,几行字猛地攫住了她的呼吸。
那页的顶端写着一个日期,正是她大学三年级的那年春天。下面清晰地写着:
“今日审阅自由投稿。一篇署名‘千锦顶’的随笔《十字路口》,投稿身边人物专栏,视角独特,文字有灵气,远超常见学生投稿。建议刊用。周责编却以‘学生气过重,缺乏深度’为由驳回。惜才。”
“周责编”三个字像一根针,刺入池锦的脑海。周铖?当年那位她苦苦寻找的、给了她第一次机会的“伯乐”周编辑?
她的手指颤抖着向下翻。
隔了几天的日期下,又是一段记录:
“再次与周责编沟通‘千锦顶’稿件事。据理力争,愿以实习期担保,建议修改后于身边人物专栏刊出。周最终妥协,但要求以他的名义回复邮件并署名。无奈,应允。望此文能如期见刊。”
邮件!署名!
池锦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头顶,又猛地褪去,留下冰凉的指尖和轰鸣的耳膜。她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几行字。所以……所以当年那位赏识她、回复她邮件、最终让她的文字变成铅字的“周铖”编辑,根本不是周铖本人?而是这个……这个写下札记的实习生?
是谁?陈以声吗?
她疯了一般地向前后翻页,寻找更多的蛛丝马迹。
终于,在笔记簿的最后一页,她看到了一行小小的、似乎是无意识写下的签名练习——“陈以声”。
像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陈以声!
是陈以声!
竟然是早在那么多年前,在她还只是个怀揣文学梦想、一次次投稿又一次次石沉大海的大学生时,就一眼发现了她的人?是他力排众议,甚至不惜押上自己的实习期,为她的文字争取到了一个呈现的机会?而他,却因为上级的压榨和署名规则,从未能以自己的真实身份与她分享这份喜悦,甚至在她入职后苦苦寻找“周铖”编辑时,也选择了沉默,任由她误会?
多年来,他看着她寻找,看着她失落。他默默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为什么?
无数的画面在她眼前飞闪:实习时他看似严苛却总切中要害的指导;她消极摸鱼时他眼底不易察觉的失望;她重新振作后他给予的看似不经意、实则关键的机会;在她提出纸媒改革时他那句沉静的“按你的想法去做,我来负责”;还有更早之前,那些被她忽略掉的、他偶尔望向她时,那种复杂难辨的、深藏着某种滚烫情绪的眼神……
原来那不是她后来的错觉。那里面藏着那么久的注视,那么深的沉默付出。
她忽然明白了,他那次冲动的表白,背后积压了多少年的情感重量。也忽然懂了,被她拒绝后,他那份保持距离的克制下,掩盖着怎样的失落与无奈。
而她,却那么坚决地、用他曾经为她奋力争取过、如今也同样热爱并为之奋斗着的事业为理由,将他推开了。
工作重要?事业与感情冲突?
这一刻,这个她曾深信不疑、并用以自我保护和自我证明的理由,在这个沉甸甸的、跨越了漫长岁月的真相面前,忽然显得如此苍白,甚至……可笑。
发现他的付出,知晓他多年的沉默守护,并没有让她感到被欺骗或束缚。相反,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感动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而湿润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
原来她所
以为的独自奋斗路上,一直有一道目光默默相伴,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关键时刻悄然扶持。他理解她的梦想,尊重她的选择,甚至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早已为她铺下过第一块基石。
工作和恋爱,真的必须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吗?
这个她一直寻找的“伯乐”,其实早已出现在她身边,以另一种更复杂、更深刻的方式存在着。
池锦抱着那本深蓝色的札记本,缓缓靠在冰冷的档案架上。窗外的城市灯火透过地下室高窗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她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地撞击着胸腔,也撞击着那层她亲手筑起的、名为“职场规则”和“事业为重”的冰墙。
冰面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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