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到一半被庄绒儿冷声打断,她说:“闭嘴。”
而后庄绒儿也当真用出了帛带,向他缠来,不仅缠住了他的手,还裹住他的腰,就像上一次在星罗海下时,为了不与他走散,而以媒介将二人连接。
但她并没有将帛带的另一端绑去树上。
她将它捏在手中,紧紧地拉着他,向自己的方向牵引,直到二人再度面对面。
阿淮逐渐混沌的神志因此清明两分,表情中掺杂些许错愕,见庄绒儿要再次伸手触碰他,试图闪躲,因为这可能会造成庄绒儿同样被感染。
可他全身被绑住,甚至无法挣扎。
“你做什么?”
庄绒儿的手已经握在了他被感染的那处伤口上。
森黑的毒气恍若有形一般,几乎就要朝她的肌肤染去,可她好像毫不在意。
阿淮无奈发觉,感染尸毒的人是他,但失去理智的人分明是庄绒儿。
事实也似乎正是如此。
庄绒儿将阿淮压坐在地,盘膝坐在了他的面前。
二人相距不足半根手臂,她的手始终按在那处伤口上,开始闭上眼睛,引渡自己体内的灵气。
她必须要护住阿淮的经脉,她无法接受他狼狈如活死人的样子,她要最大限度的延迟他的感染。
她要强求他同她一同穿过洞天问道,杀入万剑山,威逼李若悔,拿到尸毒的解药。
此前想好的怀柔政策早被抛出脑后,她没有心情再和万剑山的人玩死板的入门游戏,她只有一个想法——不可以让阿淮继续痛苦下去。
她做不到将自己的不化骨拿出来为阿淮解毒,也没办法做到。
因为稍微沉下心来思考,就知道这里也不存在能将不化骨入药的环境,缺少器皿、更缺少其他的药物。
她要离开这里,带阿淮一起离开这里——
庄绒儿闭上眼,这个心念强烈地产生,下一秒,滔滔不绝的灵气顺着二人相贴的部位汇入阿淮体内。
阿淮感觉自己的肉.身之中好似出现了多股力量在打架,他不由得浑身颤抖,喘.息粗.重。
某些时候他的形态分明在改变,指甲变黑,尖锐锋利,仿佛只要稍稍一握,便能撕裂什么,牙关紧咬时,隐约有尖锐的犬齿刺破唇瓣,血腥味弥漫舌尖。
可是下一秒,这些改变又都突兀复原。
他似乎已经完完全全被感染了,应该和在寒州遇到的那些活死人没有差别,可为什么,他还在思考?
他的神志会在哪一刻离开他,那时候他是否会表现出身不由己的粗鄙之态,惹庄绒儿厌恶?
可他久久都没有迎来这个时刻。
体内阴冷的、带来沉重刺痛感的力量是在肆虐着的尸毒,而那道温热的如泉水般抚慰着他的力量则是庄绒儿引渡到他体内为他护体的灵气。
可是还有第三种将醒未醒、跃跃欲试的力潜藏在他意识深处。
灵气与尸毒交缠,而它则蛰伏等待,隐约要冲破桎梏……那是什么?
秘境之中转瞬积起阴云,狂风大作,却无力吹动通天之路上盘膝对坐的男女。
雪势如瀑,伴随阴云低压,整片山道都像被灰色幕布吞噬了般,透不进半点天光,第一声“咔嚓”的声响好似一道开关,沿路的巨树从中折断,紧接着是第二棵、第三棵……
在山路半程畅想着的水芜也被这不寻常的动静惊醒。
雪地上那些写给她的话早被骤风吹乱,她猛地站了起来,起身后竟有些立不住,这一派不寻常的风雨欲来景象竟有种摧世之势,直叫她也瑟瑟发抖。
恰是时身后的树也跟着倒塌,水芜尖叫着跳到大路中央。
“怎么回事?绒儿姐姐——”
她高呼起庄绒儿的名字,可上程的路上早已看不见二人的背影。
她白着脸扭头,在后方几十米外看见了和她一样慌乱的卢宝珍。
“小珍妹子,莫怕,咱们一块儿……”
再不敢耽搁,水芜现在只想和人汇合,她狂奔过去,在和卢宝珍两步之遥的时候,脚下却忽地踏了个空。
从她起跑开始就在不断震颤的石阶终于彻底粉碎了,通天的山路居然和雪一般崩化,身形不断下坠之际,水芜终于意识到,这里是秘境。
而此刻,秘境坍塌,她们终于要落到真实的世界……
比如,一个漆黑的、森寒的洞窟。
顶部倒垂着长长的石钟乳,每一个都形状怪异,像鬼手,也像下垂的冰刃。
此地温度极低,背景音里有冷凝水滴落的回声久久回荡。
“呃啊……”
水芜抱着卢宝珍一起摔落在泥地上,匆匆扫过环境一眼,两人的头便磕在一起,齐齐昏了过去。
……
洞窟的另一头,庄绒儿也因天地的骤变而中断了灵气的输送。
她带着双眼紧闭牙齿轻颤的阿淮落到洞窟之中,马上就意识到了这里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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