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晓这一天会在此时降临,这样突兀的降临!
那个人回来了……
荆淮,回来了!
余还冶分不清自己究竟想哭还是想笑,他的表情一定极为扭曲的,而在听清荆淮讲话的那一刻则彻底僵住——
“玉桓烨,你在为谁做事?”
他的声音依旧那样冷淡,没有任何浓重的感情色彩,听不出探究与指责,余还冶却觉脑中嗡的一声,像有一堤坝瞬间崩塌。
那个已经不属于他的名字被唤出,就像把他封存的记忆全部释放出来。
阁主的命令都被抛于脑后,他只剩下一个本能,就是逃走。
余还冶掌心一翻,灵力在指尖汇聚,身形欲掠向殿门,但荆淮的手比他更快,他甚至挣扎不及就被钉在肩头的长剑打回殿中。
“呃……”
他因痛苦而表情狰狞,胸口剧烈起伏,却仅仅咬住嘴唇,低着头一言不发。
“为何不说?”荆淮问。
和他平静的言语相反的是他毫不留情的出招。
剑锋再次闪过,余还冶的防御在瞬息间被击破,他的衣襟被气浪掀开,血迹自胸口渗出。
他无力地倒在殿柱边,心中狂跳,只可强撑道:“你杀我也无用,不如出去观礼……吉时已到,婚宴要开始了……”
荆淮的手似乎顿了一瞬,但也只是飞快的一瞬,余还冶本想趁机脱逃,却又再度被拦截回去,这一次长剑命中的是他的右胸口,他心中难免生出绝望!
如果面对是不留余地的荆淮的话,是没有挣扎可能的。
除非,飞缘阁的阁主,愿来助他。
可是……又怎么可能?
他不过是那人手下的一枚棋子!不好用,那便弃置罢了。
那人比荆淮还让他生畏,自始至终,他从没有哪一刻真正看清过他究竟想做什么,要做什么。
那人有万千种身份,他游戏人间,恍若看客,又每每插手,仿佛要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倾海楼。”他喃喃道。
这个名字让荆淮微怔,静默的呆立许久的空明亦是一震。
观此反应,余还冶忍不住笑起来,心中那些忧虑与畏惧都随着名字的出口而清空。
他眼中带着狠厉,却又分明闪出泪光,抬眸望向荆淮的脸。
“荆淮,百、百年不见了,你对同门、师兄弟也能、痛、痛下狠手吗?哦,是我忘了,天阙宗薄待于你!可又何曾厚待过我?!”
与他的情绪激动截然相反,荆淮好像不管听到什么石破天惊的话,都能无动于衷,仍语气淡然:“你们引来了极渊。”
“……是又如何呢!”余还冶胸口堆满的不甘已经逐渐化成绝望,他也有些意兴阑珊,失去了宣泄的力气,唯有眼神仍紧盯着荆淮,说话间任唇边的血淌落半身,“倾海楼不会罢休。百年前你舍身救世,我敬你大义。可你的死也没有让一切终结,难道,你愿意第二次献上所有吗?”
油灯被打落在地上,是空明慌然跌坐。
然而对峙的二人谁也没有分过去半分眼神。
“你想知道极渊的入口吗?这一次,可不在魂墟古战场中了。”余还冶抹过面上的血,又笑起来,眼神一点点变得干脆,他喘着气,声音像破裂的弦,却仍勉强维持着一丝戏谑的从容,“我已是将死之人,这便告诉你……就在——新郎的身上。”
荆淮握剑的手似乎蜷了一秒,而余还冶却先一步动了。
他猛地抬头,身形前倾,像是主动迎着那道锋刃,灵光一闪,他整个人直接蹭上剑尖。
寒光透体而过,声音闷钝。
血花在空中绽开一瞬,他的唇角仍保持着那抹嘲讽的弧度,生机却在迅速消散。
“我不信,你还会做第二次英雄……”
话音断裂。
他整个人直直倒下,溅出的血迹落在地面,却没有再像从前那样化作干瘪的人皮。
尸体是温热、沉重的,带着真实的重量,代表着真实的死亡。
殿内的空气顷刻间凝滞,殿外却忽传来一阵嘈杂。
“住持此时不曾出屋,便是身体有恙,依我看不必请他……”
“这场婚事突兀离奇,住持想必有所考量,怎能擅自做主?”
“只是时辰已到……不如,去请持方师兄决断?”
脚步声与话语声此起彼伏,隔着殿门传来,热闹、急切,与殿中死寂的空气格格不入。
荆淮回过头,只见空明依旧跌坐在灯台之侧,烛火摇曳,将他干枯的面容映得一明一暗。
他的目光微垂,似在凝望余还冶的尸体,又似看向更远的地方。
蛊虫的作用力已然消失,他沙哑的喉咙里终于能吐出音节。
“原是,如此……”
那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却带着释然的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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