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调侃烧得周雪芥浑身发热。
辛眠眼睁睁看着那红漫上他的脖颈,不由也笑出声:“说你呢,别愣。”
“啊,噢……”周雪芥顿时有些无地自容,灵活的眼珠子往左转转往右转转,就是没好意思再盯着辛眠看。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其实抱着辛眠从海底宫殿出来时,他是带着些戏谑与调侃说出的那番话,并不是真的存了娶她为妻的心思,更多的不过是一时兴起。
他乐于看见辛眠因为要借他的势而向他服软,或许心中的确有过几分异样吧,但那还远远谈不上是喜欢。
至少周雪芥是这么以为的。
对她的兴趣始于看好戏的旁观心态,最却泥足深陷,明明知晓她心里并非真正有他,但已不舍得松开哪怕一根手指。
焦心等待的日子里,周雪芥无数次幻想过见到身披嫁衣的辛眠时会是怎样的场景,亦曾无可自抑地猜测自己该是怎样的心情,欢欣,羞赧,喜不自胜。
总之是高兴的,对吧?
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他发现,无论提前预想过多少次,当下的感受绝非苍白的言语可以形容。
他只能联想,在脑海里搜寻过往曾经经历过的类似时刻。
是周衍第一次带着他在仙门百家前露面,摸着他的脑袋与那些人说话的时候吗?
不是,那时候与其说是高兴,不如说是得意。
是对练时屡次被周雪微打出淤青,终于有一次能反伤她一剑的时候吗?
也不是,因为那样的开心还夹带着痛快和扬眉吐气。
而现在,他只是单纯的高兴,没有在和卫栖山较劲,更不是当初想要拿辛眠来气周雪微的幼稚想法。
他从来没有过如当下一般纯粹的快乐。
硬要找一种相似感受的话,大概是小时候不被允许擅自下山的他第一次瞒着周衍跑到数十里外的一座小城,在那里尝到了对他而言廉价又难吃的冰糖葫芦是什么味道的时候吧。
周雪芥舔了舔下嘴唇。
早就不记得那冰糖葫芦是什么味道了,反正不好吃。这任谁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但他就是一直记着,直到现在还能想起被晒化掉的糖浆流到手上是什么感觉。
好开心呀。
即使不好意思再盯着辛眠看,脸上的笑也没放下来过。
他想事情想得出神,辛眠环顾四周,见旁边的师兄师姐都在等着,便小声喊他。
周雪芥回过神就听得辛眠又道:“想什么呢?还不拉我的手。”
视线往下稍一挪,红袖之下半隐半现的葱白指尖向他身前伸过来。
他想也没想径直握住,握紧,牢牢包裹进温热的掌心,大拇指在辛眠略微发凉的手背亲昵地来回蹭着。
牵到了。
终于。
热气在周雪芥的身体里膨胀变大,将他整个人撑得心满意足。他裹着辛眠的手往迎客殿门外走。
殿外,灿灿金莲早已等候多时。
感应到周雪芥的气息,重重莲瓣向外旋开,霎时间金光大放,混揉进烟云般的淡淡红晕,迎接这对携手而来的璧人。
待两人站上去,莲瓣悄然合拢。
谈盈跟在卫栖山身后,悄悄抹净眼尾的少许湿润。
卫栖山停在那金莲三步以外的地方,目光始终追随辛眠的背影,看她在莲心稳当站好,被周雪芥很轻地拽了一下,身子向左歪过去些,几根散发与周雪芥的发丝相互勾连缠结。
她偏过头不满地瞥周雪芥一眼,却没有退开,保持着极为亲近的距离与周雪芥并肩而立,端的是一派从容安恬。
只偏头那一瞬,卫栖山看到她眉梢流露出嗔怪神色,让人心痒痒。
他嗓子发干,发紧。
目送那金莲拨云远去,消失在万丈霞光中,他方才御剑,同赴主峰前殿,身后跟着谈盈及飘渺峰其他弟子。
秦姣与谈盈一道,碍于人多眼杂,不着痕迹地瞥了卫栖山一瞬,而后递眼神给谈盈。
谈盈立时会意,于是也眨眨眼。
秦姣哭笑不得,拍她脑门,小声问:“你干嘛呢?”
谈盈捂脑门:“不是师姐你先的嘛!”
“我是想问你……”秦姣发觉声音有点高,顿了一顿后道,“这卫栖山与小师妹是怎么回事?他脸上……”
说着冲谈盈指了指自己的左脸。
谈盈嘴巴张得老大,寻思了好久也没想出来该编什么话才能糊弄过去,最后鼻头一皱,把方才在屋里时的事与秦姣讲了。
秦姣听罢愣了半晌,而后明白过来。
敢情这两个人就这般相处的,她当时还狠狠担心过卫栖山会找辛眠甚至飘渺峰的麻烦,如今一看完全是多虑了。
分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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