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辉坐牢的第一年臧桦以文科状元的成绩考进了南政,他把录取通知书给阎辉看的时候,阎辉明显比他还激动,还让狱警给他复印了一份,就塞在自己的枕头里,每天晚上睡觉都枕着,做梦都能笑醒,无比地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带着他的青瓜儿跑路,他就知道他的瓜儿是个能当状元的瓜,就该站在人群中最耀眼的地方。
阎辉坐牢的第二年胡晓三脱离了南门自己在外边开了饭店,生意还不错,他是打心眼里替胡晓三高兴,并没有觉得这人背叛了自己,看到他们如今都有了自己的日子,他也感到十分地欣慰。
阎辉坐牢的第四年臧桦以专业成绩第一进入了国内数一数二的红圈所实习,前途一片光明,捧着臧桦寄给他的照片,坐牢的日子也似乎也没有那么的难熬,这些年少爷每周一封信有时候甚至是两封,阎辉那枕头都塞不下了,最后他干脆把枕芯给取了,直接把信和照片垫起来用枕头套包着当枕头用。
阎辉坐牢的第五年,臧桦遭遇了人生最大的失败,当他所追求的公义与当事人的利益产生了冲突时,他一败涂地,一度成为在律师这个行业令人耻笑的对象,臧桦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律所,也离开了阎辉,一走五年杳无音讯。
“辉哥,我要出国了。”
“出,出——国!”
“是的,辉哥,老子想通了,凭一个人的力量想去改变一个社会一贯扭曲的认知太难了,你给我5年时间,我到国外去闯出一片天地,5年后我来接你,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出国好,以小桦的本领,哥相信无论到哪里,你都一定行。”
“辉哥,你他妈可一定得等我啊!”
“不等你,哥等去哪儿?”
“小桦,哥等你回来啊!”
“铃铃铃.........”
刺耳的起床铃声准时叫起,阎辉倏然睁开了眼睛,躺在单人的床板上,身边没有他的青瓜。
从床上坐起来,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枕头,这是他坐牢的第6年,臧桦离开已经一年,枕头的高度一直没有上涨过,那是臧桦最后一次来看他,从此便再也没了他的消息。
整理好内务,狱警来带他们去吃早餐,接着便会去上工,这六年阎辉是监狱里表现最好的犯人,监狱多次给他上报减刑,但最终的结果都被打了回头,阎辉知道自己是无法减刑的,让狱警们也别再为他操心了。
吃早餐的时候有狱警拿着信件开始叫名字发,阎辉放下了勺子双眼紧盯着狱警手里厚厚的一沓信,眼底闪烁着期待,这一年来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眼睛才会有些不一样的光彩。
狱警手里的信很快就发完了,他眼中的微光散去,但还是会不死心地问一句:“有我的吗?”
狱警只是遗憾地对他摇头,还会安慰他:“可能下次就有了。”
阎辉没有再说话跟着狱友们一起出去上工,他的工作量总是完成得比别人快,完成了他就会坐在工厂外面的石阶上,嘴巴里叼根斗鸡草,一言不发地看着监狱的篮球场,一直到大伙都散工了狱警来带着他们出去吃午饭。
午饭过后是休息时间,阎辉一回来便躺在了床上,只有头枕着底下厚厚一摞信件时他的心才会踏实一点。
监室的门开了,负责他的监室的狱警冲着里面喊:“3194,有人探视,出来!”
“唰!”地一声阎辉从床上弹了起来,大步走到狱警前面,神色有些激动地问,“谁来看我?是不是臧桦?”
看他这样等臧桦探监都魔怔了,实在有点不忍心,但又不得不说:“不是,是阎宝宝,你妹妹。”
“哦。”不是自己期待的人,强烈的希望被浓重的失望代替,但他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对狱警说,“我去洗把脸,马上来。”
这是子阎辉坐牢以来阎宝宝第一次来看他。
阎辉显得有些激动,隔着桌子他伸手想去牵一牵妹妹的手,却被阎宝宝给避开了。
有些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关心地询问她:“宝宝,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我很好。”阎宝宝没什么表情。
“过得好就行,你毕业了吧,现在上班了吗?”虽然阎宝宝很冷淡,但这不妨碍阎辉对她的热情。
“毕业了,但我没工作。”阎宝宝的语气依旧是很冷淡。
“不工作也没事,我名下的财产全都转给你了,够你好好生活的。”
阎辉知道臧桦不缺钱,进来后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阎宝宝,所以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给了阎宝宝。
“我今天来告诉你,你转给我那些物业股份我都卖了,也就是说你在南门那份我卖了。”
“卖了?你怎么卖了?阿扬说一直在盈利。”阎辉有些惊讶,甚至怀疑赵扬是不是故意地报喜不报忧。
“是盈利,不过我现在只想要现金,有了现金我就能出国。”
“你也要出国!”阎辉没想到这一个两个都要离开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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