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臧桦回到武峰的三个冬天,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冷,从胡晓三家将航航接出来,蹲下拢了拢航航的羽绒服问他:“冷吗?这几天想我没?”
航航扬起小脸,乐呵呵地往爸爸怀里一扑,兴奋道:“不冷!不冷,我要回家,我想爸爸了,天天都想。”
五岁的航航个头长了体重也长了,冷不丁这么一扑,差点给臧桦扑得往后仰一跤。
“哈哈,臭小子你给我起来,老子要倒了!”臧桦将航航抱退开一些,看着这个便宜的儿子,当初是真没看上,养着养着就真香了,出差这几天怪想的,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半夜硬是来接人。
回家的路上,臧桦看航航歪着个头眼睛眯一下又睁开,眯一下又睁开的,估计他这是困了,就叫他:“航航,你困了就睡一会儿,到家还早。”
航航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困!不困!我要看着你。”
“干啥要看着我?还怕我跑了啊?”臧桦笑了,臭小子小脑瓜里不知道想啥?
“爸爸,你还走吗?”航航突然很认真地问臧桦。
“怎么?在三叔叔家里住得不好啊?”臧桦也就随便这么一问,他当然知道胡晓三当然不会虐待这娃,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给这小子惯得无法无天的。
“没有,三叔叔对我可好了,但我还是想跟爸爸一起住。”小孩儿就是这样旁的人对自己再怎么好,但心里永远是爹亲娘亲。
“行,跟爸爸一起住,咱们回家!”小不点这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说点话还挺窝心的,少爷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当爹的这么一天,而且这爹当着就挺得劲儿的。
小东西再怎么想熬着,但最后还是睡着了,下车臧桦也没有叫醒他,轻手轻脚地将孩子抱下车,抱进卧室睡下才慢慢地抽走孩子怀里抱着的照片。
“臭小子,照片都抱变形了。”看着自己的照片少爷弯着嘴角轻笑了一声。
这孩子不管啥时候都把这张照片带在身上,臧桦之前看这照片都皱了,就说不要了给他换一张,但孩子倔得很就是不换,这两年光是过塑都过了好几回,照片上臧桦的脸都有些模糊了。
将照片放在孩子的床头,看着睡得正香的小子,少爷自言自语:“老子给你把儿子都养这么大,你他妈怎么还不知道回来,真是个熊逼!”
随后关上了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奔波了一天臧桦也累了,为着早点回来他出差这些天都没怎么休息,没日没夜地工作,就为着早点回来陪臭小子,洗澡的心里还想着以后出差的事还是少去,不然臭小子等得慌。
洗完澡躺在床上就闭上了眼睛,刚要进入梦乡却听见自己的门发出了响声,以为是航航半夜醒了又想摸过来跟自己一起睡,没睁开眼睛就说:
“臭小子,过来吧!记得抱着自己的枕头来,老子可不去帮你拿枕头。”
话说出去了,半天却没见有人上床的动静,吸了吸鼻子熟悉的人味道中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让他立马就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只见自己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影子就那么直不愣登的站在那里,不进来也不出去。
黑漆漆的房间臧桦看不清那人影的样子,张了几次口才轻轻地问了一声:“辉哥?是你吗?”
那影子伸手扶着门框微微地弯了弯腰,却没有发出声音。
“啪嗒”
臧桦打开了房间的灯,终于是看清楚门口的人,那人正是一声不响就消失了两年的阎辉。
两人目光相遇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这只是幻觉,只是一场梦,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不见。
过了许久,臧桦这才缓缓地下床,慢慢地走近,手颤抖着伸出去,手指轻轻地触碰在那张他思念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脸上,反复地确认着这不是自己的梦,也不是幻觉,直到确定了这人是真的回来了,那些压抑着的情绪轰然爆发,一把将人紧紧地抱住,大骂道:“你他妈还知道回来啊!还知道老子在家等你啊!”
“操!你个吃完就跑的熊逼,一声不吭地就扔下老子跑了,你他妈怎么不死在外面,再也别回来了!”
骂着骂着,他骂不下去了,只得把头紧紧地埋在阎辉的肩头,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那是自己渴望了许久期盼了许久的气息,久到都担心自己记不住这味了。
“青瓜儿,我回来了,对不起!”阎辉直到现在才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而这一开口便暴露了自己此时身体上的虚弱。
臧桦一听这声音就听出了问题,立马直起身子将人推开,这人是阎辉不错,但脸色却白得吓人,连唇色都成了灰白色。
“你受伤了。”这不是疑问,是肯定。
牵动脸上的肌肉,挤出了一丝微笑,回答:“老子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这少爷要能信了,除非自己小脑萎缩,别人身体他不清楚还能不清楚阎辉的身体吗?要不是受了重伤那脸色怎么可能难看成这副模样,赶紧低下头去找阎辉伤哪儿了,这一看便发现自己睡衣上都沾了血,阎辉穿的是件黑色的外套,倒是看不出来有血,但肚子块湿了一大片,这么厚的外套都给湿透了,可想而知底下的伤口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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