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却突然开了。走廊里家属说着小话的声音也顺着门缝溜了进来,在病房里打转。
是苗月。
“周岐,我还没腻到要你命。”苗月捧着一束香水百合,提着只包装精致的果篮,门也没敲就进来了。刚走近病床,就这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早说了,你动不了苗家。”
苗月毫不避讳方丘在场。对她来说,多个方丘少个方丘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们不过是在螳臂当车。
“谢谢你善意的告知。”周岐的语调重重地咬着“善意”二字,“不过,我没有撞到脑袋,还不傻。”他知道,苗月要动他,绝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她会一点一点的用利益捆着他,让他甘愿为她俯首称臣。
“我看你就是太傻了周岐,我给你权势给你钱,你通通不要。要你的清白,要你可笑的尊严,现在还要坚守你所谓的正义。”苗月把花放在床头柜上,又哐当一声把果篮甩在柜脚边儿的地上,“我真怕你哪天死了。”
“是吗,像我爸那样?”提到周大舌,周岐的情绪明显变得低落,“我爸的命,我的命,还有杨筱的人身安全,在你们眼里,不是和蚂蚁一样么。身处低位,连命也单薄。”
“所以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那漂亮妹妹,别再继续了。”苗月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的周岐,但这次她却毫无赢了他的快感。
上一周,她那自私的蠢丈夫再一次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要她断了和周岐的所有联系。她不允,凭什么。纪衡他自己在外莺莺燕燕都从未断过,究竟又有何立场和脸面来要求她守规矩。是因为爱她而占有欲旺盛吗,苗月不信。
这不过是在维护他作为男人脆弱的“面子”,他要的是在外有温柔乡可依,在家有苗月为她洗手作羹汤。而他,不过是犯点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罢了。
况且,在他看来,自己年轻帅气还多金,理应福泽更多的女孩儿。但苗月却不行。任人传出去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那他也太废物了。
苗月觉得这挺荒诞的。她以为向权势和金钱献祭了自己的婚姻就足够了,她仍可以找寻游离在婚姻之外的爱情。但自己的丈夫转头就用上不得台面的方法,直接了当地告诉她:
我会不择手段地断了你和周岐的联系,以前是周义刚,现在轮到周岐。
周大舌去世
的那天,她一收到医院那头的消息,就去堵了周岐,她害怕周岐情急之下一次性亮出手里所有的牌。那她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至于拿杨筱继续要挟他,是她最后的手段。北京和市里的距离将近一千九百公里,山高皇帝远,她连自己的一堆烂摊子都没收拾好,又哪里来的闲工夫去骚扰一个小丫头。
她不过是在赌杨筱在周岐心里的份量。
好在,她又赢了。
只是杨筱看着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挺可怜的。
从医院大门出去,苗月松了口气后,只剩下满腹愈烧愈旺的怒火,她在高速上一路狂飙,到了她和纪衡的“婚房”。
纪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右手夹着根点燃的细烟吞云吐雾,一时间屋内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味儿。
苗月冲上去给了他一耳光,干脆且力道不小。
“你疯了?”纪衡掐灭了烟后站了起来,脸上立马浮现出一层红印,挂在那张臭脸上说不出的滑稽,“心疼周岐的老爹么?都成植物人了,还这么宝贝呢?”
“我看你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他手里攥着多少东西?!”苗月也顾不得什么体面,把手里的文件袋砸在茶几上,“原来真是你动了他爸。”
“所以你怕他狗急跳墙?”纪衡悠悠开口,仿佛是在听到她和周岐是利益交换的关系后假模假样地如释重负,转而又变成一条盘在地上不时朝人吐着殷红信子的毒蛇,“多简单,那就把他变成聋子、哑巴、瞎子。”
苗月打了个寒颤,胳膊上汗毛倒立,开始冒鸡皮疙瘩,“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伤了残了对医院没有任何好处。”
“嗯…那倒是,那就吓唬吓唬他。”纪衡突然伸手一把搂过苗月,温热的手掌隔着衣裳在她腰腹间游走,“以后,要乖乖听话啊。”
苗月现在回想起纪衡,还是忍不住地直犯恶心,又继续“好意”提醒周岐,“我就警告你到这里,剩下的你自己掂量,好好休息。”
“慢走,送不了你。”周岐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嘲讽和厌恶,“你的威胁,像你当初给我保证救下我爸一样,不起任何作用。”
方丘拉开了房门,巴之不得两下送走眼前这搅得周岐生活天翻地覆的罪魁祸首。
病房外的蝉在夜里也不停歇,拉上蛐蛐一起,势要打破夜里独有的静谧。受不了这跑调二重曲的夜来香从纱窗外爬进来,携来阵阵馥郁芬芳。
“师兄,你也回去歇息吧。”
方丘正要打开陪护的小折叠床,就听见病号赶自己走,立马不乐意了,“你小子啥意思,都给你收拾好了要我回家睡是吧。我偏不,我就要在这里睡,我给你讲,你要是再赶我,我要挤你旁边睡去了。”
周岐不吱声了。
“你怕麻烦别人这点,真和小杨筱如出一辙。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哎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方丘铺开折叠床,又从袋里掏出凉被和枕头。周岐这小子见外得让他不痛快极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方师兄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周岐这下彻底不吱声了。
“哎这才对嘛,老老实实的,好好养伤,别一天跟个刺猬一样赶这个走,赶那个走。其实心里呀,希望这个来,希望那个也来,对吧?小周岐?”方丘躺在一翻身就吱呀作响的小折叠床上,闭着眼睛接着说道他。
“睡吧。”周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回应他,今晚可算是再一次见识了方丘向来得饶人处不饶人的性格。
薄云挡住了月亮,原本映在窗前皎洁明亮的月光逐渐变得朦胧晦暗,周岐罕见地失眠了。
原来失眠的滋味,是这样的。
原来杨筱曾经觉得漫长难捱的夜晚,是这样的。
第37章戾气
王若蓬正在房间里阅卷,看着电脑上千奇百怪的答案,越改越一肚子火。刚要起身接点水缓缓,就听到门锁转开的声音。
“筱筱?!”若蓬举着晾衣杆作防卫状,一脸的惊魂未定,见是去而复返的杨筱,心才又落回了胸腔里,“怎么又回来了?航班取消了?”说完,扔了手里的晾衣杆,“没吃饭吧?我给你热汤去。”
“不用了猫猫,我自己来。”杨筱捡起地上的晾衣杆,又顺了顺王若蓬的背,“被我吓到了?不好意思啊猫猫,我给你发了消息,但你没回。我以为你看到忘回了。快回屋休息吧,我自己弄点垫垫肚子就成。”
“也没睡呢,还在阅卷。看得我眼睛快炸了,正好休息休息。”王若蓬拉开厨房门,打开两人装得满满当当的冰箱,“拿这骨头汤泡饭,可香了。我今晚吃了两碗饭。”
“哇,这么厉害呢?那我可要尝尝了。”杨筱接过王若蓬手里的汤碗,放进了微波炉,暖灯亮起,汤碗在微波炉里缓慢地转起圈来。夜晚总是会格外放大白日里再平常不过的噪音,此刻楼下路人的咳嗽声也清晰得如同附在她们耳边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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