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同抬手将那刀疤脸的画像单独拎出来,细细看过。
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普天之下,各路州府,除却相距极其近的地方,各道五处的人皆有其面貌特点。
就好比提起南方,便叫人想到水乡、蓬船、温声细语的女子,说到北边,便叫人忆起大漠、风沙、笑意爽朗的好汉。
只是这人……
虽则宋大人说这伤疤极好辨认,不过,好辨认的也仅仅是这伤疤罢了。
穆同盯紧了手中的画像,这人的面貌毁坏过,从这贯穿面中的刀疤来看,还并非是什么小打小闹的伤口,这疤痕摧毁了他大半面容,叫人难以辨别。
眉目尚且可粗略瞧一瞧,要想再有什么信息,却是难了。
穆同心下一转,思忖着。
不过除去这为首者,其余的人倒是面目完整,若是按其余这面貌去查,想必也能有所收获,定能抽丝剥茧、顺藤摸瓜。
也不枉费宋大人熬这一宿。
“好,好好好。”穆同朗声应答,他话语中不自觉得带上几分欣喜,“有了这画像,我们查起来必定事半功倍。”
洗砚闻言,赶忙动手将那画像拾掇到一处,收拾规整之后,将那层叠的宣纸抱在怀中,便急匆匆起身。
“公子,那我们不若此刻便去府衙罢?”
平日里洗砚虽偶尔莽撞些,却大多数时候都是极为妥贴的,也很少有如此这般情急的时候,竟不待宋凛生回话,便一股脑儿地往外头去。
“欸,洗砚——”开口的却是穆同,他眉心一拧,在洗砚和宋大人之间环顾一眼,抬眉示意洗砚,“你先回来,莫急。”
一夜都等过去了,还差这一时半刻么?宋大人既不动,自有他不动的道理。
洗砚闻声回头,却依然杵在原地,直至见自家公子确实没有要动身的意思,他眉头一皱,堆起疑云,这才慢吞吞地折返回来。
“公子……”
宋凛生并未出声,也不见丝毫响动。他指尖微蜷,倒扣在桌案上,敲出一段断续的轻音。
这声音落在洗砚耳中,听得他心焦。
“公子,我们……”
“等。”
宋凛生唇齿微启,却只吐露了一个字。
这一个压在洗砚头上,却叫他云里雾里,越发迷糊。
昨日夜里,公子同穆大人一番盘算,分明已说定要同去府衙寻贾大人来问话,而后非但并无动作,还叫穆大人寻来纸笔作画。
他只当是有了那伙歹人的画像再去府衙,可现下既已有了,公子却为何仍是不动身?
洗砚不明就里地看了宋凛生一眼,只见他极为专注地跪坐于榻上,面色虽无大的变化,额前却隐隐渗出了丝丝汗迹。
显然,公子此时心绪,并无他一个“等”字那般轻巧,只是……
洗砚百思不得其解,文娘子不知所踪,恐怕这屋子里最着急的便是公子,可他现下此番情态,却实在叫他看不懂了。
他转眼便去瞧一旁的穆大人,以问询的目光向他探过去。
入目的是穆大人清朗的双目,此刻正微微摇头同他示意——
穆大人约莫也是不知。
室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谁也不曾开口说话,压抑的气氛在他三人之间游走,直至最低处,洗砚终是憋不住了。
他探头瞧了一眼外头的日色,昨日是休沐的最后一天,今晨公子就该去府衙当值,现下已晚了好些时候。
即便不去寻贾大人,公子也该动身了。
再往后拖,恐怕府衙便会着人来问,届时去了宋宅找不到公子,岂不是更麻烦?不若先去府衙,再做定夺。
免得叫那贾大人看出端倪,毕竟公子自上任以来,从未晏起晚到,更不曾无故缺席。
“公子,咱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声,慌忙道:“画像也有了,依凭也有了,如今更是有穆大人相助,咱们还是先……”
宋凛生十指蜷缩着,忍不住将手收回衣袖之中,好掩盖他掌心渗出的丝丝凉意。
“等他像你这般着急的时候……”
“他?”
洗砚一顿,视线在宋凛生和穆同之间逡巡着,一副难以肯定的模样。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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