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砚。”
穆同颔首同洗砚致意,说着他便回身往院内望了一眼,不过很快便回头正面对着洗砚。
他略带打量地将洗砚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最后视线上移,定在洗砚颈间的伤口上。
顶着这样的伤势,还要站在风口守门,宋大人有洗砚这般妥帖的侍从,还真是幸事一桩。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家大人还在内室忙着。”穆同扬眉,示意洗砚往里走,“不若你也进去,莫要在此处干站着吹风。”
洗砚张嘴就要说话,只是他甫一开口,那入夜的凉风便着急忙慌地往他喉头里灌,叫他舌根一凉,紧跟着便咳嗽起来。
“咳咳。”洗砚喉间疼痛欲裂,却仍坚持着向穆大人见礼,“穆大人可需要我从旁协助?”
他虽然不能直不楞登地问穆大人出门所为何事,但穆大人若是需要,他也可在一旁帮手。
至于吹不吹风么,他哪里有那么娇贵。
穆同瞧他咳得止不住的架势,无奈地摇头拒绝,“不是什么大事,我一人便能处置,你还是听我的,进去侍候你家大人罢。”
说话间,穆同两手将院门完全打开,迈步跨了出来,在与洗砚错身而过之时,悄然补充道:“你家大人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你不能总这么站着吹风。”
洗砚一顿,这穆大人似乎话里有话,他将穆同的关怀之语句自动略过,只一心念着那句“走不开”。
他心领神会,想必公子还有事情要查。
“好,穆大人且去忙罢。”
洗砚毫不犹豫,仍决定守在此处。
穆同原本抬脚欲走,转脸却见洗砚站在远处不为所动,他不再出言相劝,想来是真要要紧事须得赶紧去办,只匆匆一叹便迈步离去。
洗砚目送着穆大人的身影在视线里渐行渐远,最后转入长廊的另一头,再也瞧不见了。
他心中虽有些好奇,却也并无打探之意。
一阵清风从洗砚身后袭来,卷上门叶,吹得那门吱呀作响。
洗砚赶紧回身,一双手扶在门上,再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将不识趣的清风和识趣的自己一并隔绝在外,生怕扰了内室的公子。
天幕低垂,月华满地,夜色沉郁地好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水,寂静的府经厅就这么沉默着陷入其中。
室内不知何时燃起了灯,顷刻间柔光倾泻了满屋,将宋凛生的影子拉得老长,斜斜地映照在窗面上。
宋凛生端坐于桌案之前,身前放着的已不是穆同先前展开的那副卷轴。瞧他打开的木匣脊上贴着的标识,上书“水利”二字。
他三岁开蒙,五岁学书,自小背诗背词便快当得很,而后经年累月的练习,更是养成了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
此刻,他双眼极速地在那一幅幅卷轴上扫过,身侧已阅过的卷轴也堆起半人之高。
正当他快看完眼前的卷轴,习惯性地抬手去身侧取另一卷的时候,却突然顿住。他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中,似有千钧之重,而他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死盯着身前摊开的卷轴。
这是……
第96章
斗转星移、日月交替,从前看似过得慢悠悠的日子,在府衙一众人等的忙碌之下,像流水一般湍急向前。
三日转瞬而至,似乎一眨眼便到了信上所约定的日子。
绕过曲折的回廊,府经厅院门紧闭,叫人难见其中境况,只一个高瘦的青年背手立于门前。
洗砚将两手放下,合拢在身前呵了口气,又趁着热气搓了搓。
虽然开了春,可这一早一晚还是叫人手脚冰凉僵直、不可屈伸。
他回身隔着院门往府经厅里头望了一眼,入目的是平整厚实的门板,可他却不觉有异,似乎双眼能穿过门板将里头看清一般。
连日来,他家公子都将自己锁在这府经厅,不分昼夜地在里头忙活,除却用饭的时辰些微消停了些,旁的时候恐怕连眼都没阖过。
穆大人从先头出去之后,也不过回来了两次,都是停留片刻便又出了门。
洗砚瞧他那行色匆匆的样子,连句话也插不上。
他踮起脚,伸长了脖子又往里探看一眼,情急之下,竟不慎扯动了颈间伤口,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洗砚赶紧站稳身子,两手扶住脖颈,渐渐地伤处的痛楚散去,可他却仍是心神不宁。
心下的担忧更有愈演愈烈之势。
昨夜的事,生的那般古怪,更是叫府中的各位大人夜半齐聚议事厅,他总也放心不下……
“吱呀——”地一声,将洗砚脑中的思绪打断,惊地他两肩一耸,赶忙回身望去。
“公子?哦,大人。”他值守了好几夜,脑袋都快聋昏了,险些忘了现下仍在江阳府衙,而非宋宅了,洗砚迅速改口。
“嗯。”
随着来人的应声,他一身霜色的袍子也逐步从门后转出来,正是一脸倦容的宋凛生。
他那乌青的眼窝,看得洗砚不由得一呆。
从前公子穿衣吃饭、出入安寝都有严格的规制,他那般讲究的人,竟也会为了……纵得自己这副尊容。
“宋叔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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