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个嘛……”
文玉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起身,不待宋凛生有所反应,便一个旋身进了内室。
那面碧梧屏风之后,荇荇姑娘此刻身着青裳,正和衣倚在榻上。
锦缎似的乌发滑落满身,将她大半容颜遮住,在烛火的照耀下,映射出润泽的光感。
比起方才在远水河畔的那一身玄袍,如今这件青衫倒越发衬得她容色绝佳、眉眼如画。
低垂的眼睫将她眸中神色尽数掩盖,叫人看不清楚,无端的疏离感也随之而生。
文玉脚步一顿,原本心中打好的腹稿,见了这幅情景,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方才一时情急,便让阿柏取了她的衣裳给荇荇姑娘换上,原本还担心不合身,如今看来却是绫罗配美人,正可谓浑然天成。
许是文玉忽然止住脚步,却反而引得榻上人的瞩目。
荇荇身形微动,抬眸朝着文玉瞥过来。
极浅极淡的一眼,却又透露着不可言说的幽深难测。
目光相接之时,文玉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方才的热茶她就该多喝几口,也不至于此刻如此干渴。
身后步履声匆匆响起,宋凛生和彦姿也随之赶到,周乐回则落后几步,缓缓而至。
文玉抿唇不语,心中盘算着如何开口。
“你想知道?”
荇荇的声音空灵悠远,在文玉耳边漂浮着,让她有种不真实的触感。
“请……请赐教?”文玉话音婉转,带着三分犹疑不定。
难不成她想知道,荇荇便会据实以告?
榻上的荇荇身形未动,仍自由散漫地斜倚着。
闲适惬意的情态落入文玉眼中,令她不禁感叹万分。
分明是她站着,荇荇躺着,可照眼下的情形来看,似乎荇荇才是占据高位的那个人。
即便这样随意地靠着,其强大妖力滋生出来的压迫感,也能令她的气势盖过文玉。
荇荇眸光沉静、面色未变,视线轻轻地扫过在场的宋凛生和彦姿,最后落在了二人身后的周乐回身上。
“周……娘子。”
周乐回心头一跳,猝然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相识许久的荇荇姑娘,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接话。
“荇荇……荇荇姑娘,我……”周乐回的目光瞥过文玉,在她的肯定之下出声应答。
从前她只当荇荇是寻常女子,与其谈天说地、倾诉烦恼,如同无数小女儿一般。
如今骤然得知,她一向视作至交好友的荇荇姑娘是精怪所化,较之惧怕,她心中更多的是茫然。
即便是知道荇荇或许与彦礼的事有关,她也不知该说什么、该问什么……
“周娘子,此事说来,是我不好。”荇荇语气平淡,毫无波澜,似乎并不为眼前的情势所扰。
“你……荇荇……”周乐回停顿片刻后,颔首应道,“那你便将此事来龙去脉,说与文娘子听罢。”
“嗯。”荇荇淡淡地哼了一身,算是应下。
此言一出,文玉和宋凛生皆是惊诧万分。
这便……答应了?似乎比预想当中还要顺利百倍。
文玉不禁咋舌,看着身旁瞪圆了眼的彦姿,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发顶。
她早说过,荇荇是女妖,女妖就是好相与,她真没看错人!
许是文玉眼中得意之色太过明显,荇荇的唇畔也浮上一丝细微的弧度。
“一年前,我于沅水河畔听到有人夜夜啼哭。”荇荇话音一顿,幽深的目光随之扫过周乐回。
众人随之看过去,却正见周乐回低垂着眉眼、微微别开脸去。
文玉心领神会,原来周先生所说的散心……是这么个散法?
只是文玉和宋凛生皆默契地沉默着,旁边的彦姿却大喇喇地开口,“那人是周先生你罢?”
文玉心头打鼓,一把捂住彦姿的嘴,笑道:“周先生,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周乐回面色一红,却并未逃避,反而是转过脸来,朝着众人说道:“我是周先生,却也先是周乐回。”
没有哪条规矩约束过,做了教书先生,便不能做自己了。
若到伤心之处,啼哭自是人之常情。
面对彦姿的发问,周乐回心中的局促倒消散了几分,反倒越发坦然。
“当然,当然。”文玉一面赔着笑一面伸手请荇荇继续——
“起初我不以为意,沅水每日往来的商船货运不知凡几,上头的人也并非个个都欢喜。”
彦姿奋力从文玉手中挣开,为荇荇所言频频点头,很是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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