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彦礼向来是光风霁月、渊清玉絜,又总是恃才傲物、一贯骄矜得很,极少露出这样脆弱不堪的模样……
周乐回闭了闭目,转过眼不再看他。
实则她心下早已有了决议,那又何必在此空耗。
“我从前已经听你说的够多了,闻彦礼。”
就是她听得太多,想的太少。
而他说的太多,做得太少。
——才会酿成今日的局面。
还是不要再说了……不过是上唇碰碰下唇的事,太过轻而易举自然是难以珍惜。
“如今还是你听我说罢。”
周乐回垂眸,看着眼前已然冷却的茶盏,平静无波的水面下潜藏着的是任谁也看不见的波涛汹涌。
“从前在沅水一别,是我看着你走。”
那时候,她将远赴上都的闻彦礼送至沅水河畔,看着他的身影同远处的斜阳交融,而后没入天地相接之处、直至不见。
“今日便让我先走罢。”
言罢,周乐回不再犹豫,兀自起身往一墙之隔的内室转去,尚未等闻彦礼有所反应,她整个人便连衣角也消失不见。
闻彦礼怔愣不言,整个人僵直着一动不动。
室内无人出声,唯有茶炉子的沸腾发出一阵越过一阵的轰鸣嘶吼,似锯齿在木材上来回拉扯着,衬得周遭越发宁静。
似乎忍耐许久,终于忍无可忍的郁昶翻动指节轻击桌案,那声音才随之而止。
宋凛生眸光微动,看向郁昶的视线便落在了文玉身上。
而文玉沉默不言,只静静地看着闻彦礼呆坐着。
直至过了许久,他才好似回过神一般慢慢地朝着周乐回离开的方向望去。
其眸光深深,似万语千言难开口。
只不过,一毫一厘皆已迟。
文玉唇齿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也没有出声。
她想破了脖颈之上的这颗木头脑袋也想不明白,闻彦礼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堂内的情形一时僵持不下,丝毫不见缓和。
文玉支起一手揉了揉额间,真是令人头痛。
先不论闻公子是去是留,她和宋凛生还有郁昶总该不能一直赖在周先生这儿不走罢?
可眼下这般,匆匆离去似乎更是不妥。
嘶……真是棘手啊,比修炼术法、凝聚灵力也不遑多让了。
师父只教她修身养性、精进功力,可没有教过她斡旋人情、调解僵局啊。
哎……文玉心中暗探,默默合计着。
“要不要,我将他丢回闻宅?”
文玉正苦恼着,郁昶冷不丁地出声问道。
只是他话音冰冷,语气平平,文玉乍一听还真不敢确认他是不是在同自己说话。
可眼下此处仅她们几人,郁昶总不会……是说与宋凛生听的罢?
文玉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口干舌燥,赶忙抄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
她怎么觉得……郁昶总能知道她心中所想,并且还是分毫不差、了如指掌。
“那……那倒也不必。”文玉推脱道。
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闻公子,文玉凝眉深吸一口气,劝道:“闻公子,言语千遍不如躬行一遭,呼喊万回难抵亲历一道。”
“你是聪明人,就别在此耗费了。”
随着文玉话音落地,闻彦礼僵住的脸孔似乎终于有所松动,只是他仍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周乐回离开的方向,沉声答道:
“彦礼多谢文娘子指教。”
静默片刻,闻彦礼颤抖着起身,动作间衣衫翻动、鬓发飞扬,却不扰其目光坚定。
“乐回,我只说最后一句。”
“我今日所言不是情急之下,也并非形势所迫。”
“你让我回上都,是想知道我会否再次流连忘返,我会有答案的。”
“我会证明,一切皆出自本心。”
言罢,闻彦礼眼睫颤动,落下泪来。
他深深地望了最后一眼,万般不舍地往后退了三步,而后转身辞去,步履匆匆却坚定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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