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娅凝望着他,眼底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光彩,唇角微微一挑,似嗔似笑。
“别若这般婆婆妈妈,倒教我瞧不起了。”
杨清闻言,顿时鼓起勇气,指尖终于落下,轻轻解开衣襟,又那被血浸透的素纱布帛揭开,那秀挺峰峦与狰狞伤口登时并陈眼前,他胸口一紧,心中骤然颤动,目光不敢停留,慌忙垂下眼去,仿佛再看一眼,便要失却心魂。
“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迪娅唇角勾起一抹上翘弧度,哑声说道。
杨清并不搭话,取了卷纱布将淤血擦去,小心翼翼洒下药末,又急急扯过布条,手脚慌乱,连呼吸也不敢重些。
换完药后,杨清将敞开衣襟轻轻掩好,心中慌乱尚未散尽,额角已沁出一层细汗。他不敢多作停留,起身走到内室另一侧,去察看段烈伤势。
此时,段烈正靠坐在床畔,脸色虽仍有几分苍白,却已能自抬手臂。见杨清走来,他嘿然一笑,说道。
“杨小兄弟不必担心,我这条命还硬得很,养上些时日便能提刀了。”
杨清闻言,心中大慰,忙上前扶住他,让他缓步绕屋行了两圈,其气息虽略显急促,却并无大碍。
“走!昨夜的血债,总得有人收拾。”
段烈忽地止步,凝向院外,一夜过去,那几具尸已有些腐烂,不能久放。
自此,三人便在这处僻静院落中暂住下来,杨清日夜照看,替迪娅换药,煎汤调理,又陪段烈习练拳脚。
五月后——
一早,杨清熬了一锅清粥,斟了几碟素菜,正摆上木桌。忽听脚步声响,回一望,只见段烈已走出内室,已是神色爽朗。
“呵,今日粥香,倒叫我这病夫也馋了。”
段烈朗声笑道,径自坐到桌旁。
不多时,房门又轻轻推开。
迪娅已穿上一袭玄衫,间只以纱带挽就,一头蜷曲秀披在肩后,面色苍白,步伐尚缓,杨清见状,忙迎上去欲搀。
“我又不是废了……”
迪娅虽是淡淡开口,却终究未推开杨清,只任由他扶着坐到桌旁。
三人自到长安数日,却是头一回共坐一桌。
粥香氤氲,粗陶木碟间,朴素菜蔬在这一刻竟也别有滋味。段烈举箸,哈哈一笑。
“几日没曾好好吃饭,竟觉这粥比酒肉还要鲜美。”
“少说这些酸话,你若真想吃酒肉,中午便出去下馆子。”
迪娅抬眸斜睨他一眼,冷冷道。段烈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连称“不敢”,一室沉郁顿扫。
“烈大哥,那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清却眉心未展,低声道。
“如你所见,不过是一些贪生怕死的废物罢了,你既是汉人,可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八个字么?我与大哥天生便是异类,无论做了什么,合该千刀万剐!”
迪娅抬眸看向杨清,说道。
“小妹莫恼,自刺杀忽必烈失手,长安府便下海捕文书,鹰犬四出,连广仁寺里的红衣喇嘛也进城中四处抓人,城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稍有异动便自相惊扰,这也怪不得他们。”
段烈沉声开口,说道。
“怕便怕了,偏还有人暗中献媚,卖友求荣。广仁寺那群和尚武功又极高,尚有血性者,不是死就是残,余下活着的尽是缩头乌龟。”
迪娅面露不屑,冷声说道。
“小妹,休得妄言。”
段烈端起粗瓷瓦钵,大口灌下热粥,说道。迪娅却只是斜睨一眼,冷哼一声,终究不再多言。
“对了,杨小兄弟,当日不是让你在酒肆候着么,怎地独自闯出来了?”
段烈忽又望向杨清。
“我在那儿等了大半日,谁料有群鞑子带刀闯入,只得仓惶出逃。”
杨清微微一怔,说道。
“果然!这群人有问题!”
迪娅眸光一沉,寒意如霜,说道。
“我倒以为小妹出手太狠,如今看来……却没想到,连你这个汉人也不放过。”
段烈喟然长叹,说道。
“那些人素来疑我兄妹用心,说不得,昨夜大哥到长安府刺探之事,也是有人泄露消息!”
迪娅冷笑说道。
“嗯……如此说来,极有可能,那长安官府中竟藏了七八个红衣喇嘛,似知晓我会前去。”
段烈沉声说道。
“先不说些了,杨清,我且问你,那日在东市时,你说那终南仙子和神雕大侠是你的爹娘,果真如此么?”
话锋忽转,迪娅目光一转,看向杨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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