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墙的上铺,富二代吴宇轩懒洋洋地丢下来一个鼓囊囊的牛皮纸袋,正好落在林燊燊枕边,里面是饱满黑亮的西瓜籽。
“燊哥,甭理这群酸黄瓜。这是你上回给我的‘早春红玉’籽,我让我家酒店大厨炒的,五香味!提神!吃完好好考,咱农场的瓜还等着你回去救命呢!”他挤挤眼,做了个“你懂的”表情。
林燊燊捏起一颗带着泥土气息和焦香的瓜籽,心头微暖。他默默铺开复习资料,将室友的力挺与窗外的嘲讽都隔绝在外。
高考日。
清晨,考场外熙熙攘攘。林燊燊排队等候入场,周围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如同苍蝇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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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就是七班的林燊燊…家里荒地背债那个…”
“听说几个月没怎么上课,泡在盐碱地里…”
“破罐子破摔了吧?可惜了以前年级前二十的底子…”
孙浩和李强故意排在他附近,翻动准考证和文具袋的声音格外响亮,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林燊燊闭了闭眼,丹田处那丝胎息蕴养的暖流悄然流转,将外界嘈杂一丝丝滤去,心神沉静如水。
语文卷展开,作文题跃入眼帘:《扎根》。
他凝视片刻,提笔蘸墨,将燚火原的灰白碱土、匍匐茎编织的绿网、咸水沟里的徒手挖掘、东河清流的灌溉、乃至藤椅上推演未来的心流,都化作了笔下的千钧力量:
“…有人扎根于沃土,有人却注定要在死地中犁出生路。科学是开刃的犁铧,信念是不竭的泉源。当咸水试图扼杀新芽,导流的暗渠便是大地的智慧;当质疑如盐霜覆盖,挺直的脊梁便是最沉默的宣言。此心所向,纵是废土,亦能生花…”
笔尖划过纸张,沉稳坚定。同考场的人偶尔侧目,惊讶于这个“农场生”下笔的从容与磅礴。
下午数学,题海鏖战。林燊燊心无旁骛,复杂的几何与数列在胎息加持的心流推演下,条理异常清晰。交卷铃响,他平静起身,无视了孙浩等人交卷时故意弄出的巨大声响和交换眼神的得意。
第二天理综,物理最后一道综合大题,竟涉及封闭系统中能量转化效率分析与优化路径设计!
与“收割者”那台“惰性能量→生机因子”转化器原型机的核心难题隐隐呼应!
林燊燊脑海瞬间闪过那破碎屏幕上“0.0017%”的字样,笔下如有神助,分析步骤清晰,优化方案直指核心。
最后一门英语结束,刺耳的终考铃撕裂了紧绷的空气。
林燊燊随着人潮走出考场,夕阳将身影拉得很长。他没有参与门口疯狂的对答案大军,只是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身后传来熟悉的嚷嚷:
“燊哥!这儿!”赵大武挥舞着粗壮的胳膊挤开人群,满头大汗。
周明抱着他的宝贝笔记本电脑,镜片后的眼睛难得带着轻松:“考完了,农场服务器架构该提上日程了。”
吴宇轩则笑嘻嘻地勾住林燊燊肩膀:“走走走!饿死了!赶紧回咱农场,摘俩‘釜山88’番茄垫垫!我惦记那口鲜甜好几天了!”
三人簇拥着他,如同坚实的屏障隔开了身后孙浩等人复杂难明的目光。林燊燊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承载了无数挣扎与拼搏的考场,目光已投向远方的燚火原。
那里,危机未除,瓜果待收,匍匐茎的子苗等待假植,深埋的咸水暗渠需要巩固…还有父母的血仇,生机的秘密,在废土之上等待他用科学与信念,犁出真正的生路。
当他风尘仆仆赶回燧石坳,夕阳的余晖正笼罩着劫后余生的瓜田。然而,不等他走向导流渠查看加固情况,青禾博士惨白着脸冲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
“林工!不好了!盐雾…昨晚起风了!咸水塘那边飘过来的盐雾…隋珠和红颜的母苗…叶子全焦了!”
林燊燊心头剧震,猛地抬头望去——母苗床上,那片曾经生机勃勃、覆盖着绿色神经网络的匍匐茎,此刻蒙上了一层不祥的灰白,如同被严霜打过,正在暮色中迅速枯萎!
关键词:徒手挖盐·室友力挺·考场扎根·暗渠伏波·盐雾杀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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