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踩进湿沙地,脚底有碎石被踩碎的声音。他的右腿已经变成石头,一直延伸到腰,每走一步都很重,但他没有停下。苏弦背在他背上,很轻,呼吸断断续续,贴着他脖子。
海风吹过来,带着咸味。他胸口的金印在跳,脑子里的星图指着东边。他知道那条路通向哪里。
他刚抬起左脚,突然听到声音。
不是从耳朵进来的,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声音很冷,像金属刮骨头。
“你的恐惧……是我的养料。”
陈默停下脚步,左手死死抓住剑匣上的铁链。手心被磨破了,血流出来,脑子才清醒一点。
苏弦在他背上轻轻抖了一下,声音很弱:“它来了……它能听我们想什么。”
陈默没说话。他咬破舌尖,嘴里有血腥味。一口血喷在胸口,金印亮了起来。他把最后一点地火送到眉心,左眼发烫,骨头上的纹路冒了出来,像烧红的铁嵌进肉里。
身后突然炸开巨响,火焰冲天而起,朝空中烧过去。那道声音像是被火烧到,一下子没了。
可他的左臂突然剧痛。
低头一看,皮肤正在裂开,一块块掉下来,露出里面的白骨。血肉变成了灰,随风飘走。
“别硬撑!”苏弦抓住他肩膀,“琴还能用一次。”
她从怀里拿出半截断琴,只剩一根弦连着。她把最后一块调音玉插进裂缝,手指按上去。
琴没发出多少声音,但有一圈金光荡开,像水波扫过四周。那种压在脑袋上的感觉轻了一些。
陈默喘着气,左臂不再那么快变白骨了。现在整条手臂都是骨头,没血,也不觉得疼,好像不是自己的。
“它在吃你的害怕。”苏弦靠在他背上,声音越来越小,“别让它听见你的心跳。”
陈默闭上眼,手按在胸口,金印还有点热。他想起阿渔最后看他那一眼,也想起柳菁说过的话——“外面的山,我想看看。”
他睁开眼,声音低但坚定:“我不是容器,我是执剑人。”
话一说完,左眼的骨纹又烧起来。他主动把一丝火焰送进脑子里,烧那片黑暗。
前面地面开始动。
沙地上出现影子,像透过水看到的画面。阿渔被关在一个石殿里,双手被铁链穿过掌心吊在半空。她耳后的鳞鳍没光,头发湿漉漉贴脸上。
她不动,也不叫,就睁着眼看着这边。
陈默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
下一秒,声音又来了,换了一个人。
“你救不了任何人……你会害死她。”
是柳菁的声音。
陈默喉咙一紧,脑子里的火焰晃得快要灭了。
“听我的声音。”苏弦忽然开口,手指划过琴弦。这次声音不往外传,只绕着他转,像一层看不见的墙。“别听它的。”
陈默深吸一口气,把所有念头压下去。他盯着阿渔的影子,看见她嘴唇动了动。
她说:快走。
火焰重新燃起,幻象碎了。他继续往前走,脚陷进更湿的沙地。
地面变了。沙子少了,黑色岩石露出来,缝里流出暗红液体。空气闷,呼吸像吞玻璃渣。
他知道,月蚀裂隙到了。
裂隙像个撕开的伤口,两边石头歪斜,中间全是灰雾。雾里有东西贴地爬,影子拉得很长。
陈默站住,右腿的石头咔咔响,快裂了。他没管,把苏弦往上托了托。
“能撑住吗?”他问。
苏弦没回答。她趴在他背上,手还搭在琴弦上,脸色比刚才更白。那块调音玉已经黑了,像被什么东西腐蚀光了。
他看自己的左臂。白骨从肩膀到手肘,下面的皮肉还在掉。他试着握拳,骨头摩擦,发出咯咯声。
他迈步。
刚走到裂隙边上,声音又来了。
这次不止一个。
“你本该死在丹阁。”
“八骨戒不认你。”
“阿渔早就死了。”
一句接一句,从四面八方钻进脑子。有的像玄明子,有的像血罗刹,有的根本分不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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