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布,缓缓罩住青岚宗的外门区域。云清瑶的陋室院墙外,两株老槐树枝桠交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黑影。李狗蛋蹲在西侧的槐树下,灰布短打的裤脚沾着新鲜的泥点(是刚才绕到后山时蹭的),手里攥着半块啃剩的硬馍馍,指尖的馍渣掉在草叶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陋室那扇虚掩的窗——窗内透出昏黄的油灯光,映出一道纤细的身影,正低头在桌上忙碌着,隐约能看到符纸的边角在灯光下晃动。
“赵三,你说这丫头是不是真有古怪?”李狗蛋的声音压得极低,像被风吹动的枯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他三角眼眯成条缝,眼底的疑惑比暮色还浓——上次抢任务时,这丫头能躲开王师兄的裂石拳;画符箓时,明明是炼气一层,却能画出比内门弟子还纯的敛息符;就连捡只死熊,都能把熊皮处理得乌黑发亮,不像个“刚翻身的废物”,倒像个藏了底牌的老油条。
蹲在他身边的赵三,穿着件紧绷的墨色短打,腰间别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正无聊地用树枝拨弄着地上的蚂蚁,听到问话,头也不抬地回道:“能有啥古怪?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得了点别人不用的残本嘛!峰哥都说了,她就是个没背景的外门丫头,翻不出啥浪花,等大比时,王师兄一根手指头就能收拾她!”
“你懂个屁!”李狗蛋狠狠踹了赵三一脚,鞋底的泥点溅在赵三的裤腿上,“上次我去要符箓,她画到一半就装累,转头却能把黑纹熊的皮处理得那么好?还有那熊胆,王掌柜说比内门弟子卖的还新鲜,你觉得一个炼气一层的废物,能懂这些?”他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之前被云清瑶“服软”的表象蒙住了眼,现在回头一想,处处都是破绽——这丫头的“怯懦”太刻意,“笨拙”里藏着精明,像是故意在瞒着什么。
赵三被踹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反驳,只能悻悻地闭嘴,心里却嘀咕:不就是处理个熊皮吗?说不定是从哪个老杂役那学的偏方,李狗蛋就是想太多,怕这丫头抢了他在王师兄面前的风头。
窗内的云清瑶,正低头画着第二张敛息符。符笔在上品符纸上划过,留下纤细的红线,她的动作比之前慢了半拍,甚至故意在“藏息纹”的末端画歪了一点,让符箓看起来像是“勉强合格”的次品。五感敏锐的她,早在李狗蛋蹲到槐树下时,就捕捉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汗臭味——混杂着泥土和劣质灵米的气息,隔着三丈远都能清晰分辨,还有他刻意压低的呼吸声,比平时重了几分,显然是在紧张。
“是在怀疑我了。”云清瑶心中了然,却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露出破绽。李狗蛋虽然鲁莽,却不傻,若是发现她的真实实力,定会联合赵峰和王师兄提前动手,外门大比前的这段时间,是她提升实力的关键期,绝不能出岔子。
她故意将一张画废的符纸揉成团,扔到灶边的角落,发出“哗啦”的轻响,声音不大,却正好能传到院墙外。然后,她装作疲惫的样子,伸了个懒腰,拿起桌边的陶碗,喝了一口灵米粥——粥是林婉儿傍晚送来的,还带着余温,她故意发出“咕噜”的吞咽声,像极了一个练了半天符箓、累得只想喝粥的普通弟子。
院墙外的李狗蛋,听到屋里的动静,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他看到窗纸上的身影伸懒腰时,肩膀微微瑟缩,像是真的累了,又听到喝粥的声音,心里的疑心消了几分:“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这丫头就是运气好,学了点皮毛,其实还是个没底气的废物?”
可转念一想,他又摇了摇头。上次在任务堂,这丫头能逼得张执事帮她说话;在山林里,能从影阁人的眼皮子底下捡回一条命;甚至连谢师尊都暗中关注过她——一个真正的废物,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运气”?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说不定是她藏了什么高阶功法,或者得了哪个长老的暗中扶持。
“不行,我得再试探试探她。”李狗蛋打定主意,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装着五张中品符纸和一盒劣质朱砂——这是他从王师兄那要来的,本想让云清瑶画十张敛息符,现在却想借着要符箓的由头,近距离观察她的动作,看看能不能找出破绽。
他对赵三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绕到院门口。李狗蛋故意加重脚步,发出“咚咚”的响声,像往常一样嚣张地喊道:“云清瑶!开门!我来拿符箓了!王师兄等着用,你别磨磨蹭蹭的!”
屋里的云清瑶,听到喊声,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却很快掩饰过去。她将画好的两张“次品”敛息符放在桌上,又将画废的符纸摆在显眼的位置,才慢悠悠地走到门口,打开门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声音里满是疲惫:“李师兄,你怎么来了?我……我只画好了两张,还有好多都画废了,实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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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狗蛋没进屋,目光却像探照灯似的,在屋里扫来扫去。他看到桌上的画废符纸,有三张揉成团,还有两张只画了一半,朱砂洒在符纸上,晕开一片片朱红,看起来确实像是“手生”的样子;灶边的陶碗里还剩小半碗灵米粥,冒着极淡的热气,证明她刚才确实在休息;只有桌角的一个小木盒,盖得严严实实,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怎么只画了两张?你是不是故意偷懒?”李狗蛋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满,目光却死死盯着那个小木盒,“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是不是藏了什么好东西,不想给我看?”
云清瑶心里一紧——小木盒里装的是处理好的熊爪和熊胆,用灵晶粉末保存着,绝不能让李狗蛋看到。她连忙挡在木盒前,声音带着点急哭的腔调:“李师兄,那里面就是些我捡的破石头,没什么好东西!我真的没偷懒,你看我手都酸了……”她说着,伸出右手——指尖沾着朱砂,指节微微发红,看起来确实像是画了很久符箓的样子。
李狗蛋的目光落在她的指尖,看到那抹刺眼的朱砂,还有指节的红痕,心里的疑心又消了几分。可他还是不甘心,往前凑了一步,想绕过云清瑶去拿木盒:“破石头有什么不能看的?我看看怎么了?你要是不让看,就是心里有鬼!”
云清瑶下意识往后退,脚下不小心撞到了桌腿,“哗啦”一声,桌上的陶碗掉在地上,灵米粥洒了一地,黏腻的粥汁溅到了李狗蛋的裤脚。“对……对不起!李师兄,我不是故意的!”她慌忙道歉,眼眶红红的,像极了一个做错事、怕被责罚的孩子。
李狗蛋看着裤脚上的粥汁,气得脸色铁青,却又发作不得——总不能因为一碗粥,跟一个哭哭啼啼的丫头计较,传出去会被外门弟子笑话。他狠狠瞪了云清瑶一眼,一把抓过桌上的两张敛息符,撂下句“明天再给我画八张,要是再敢偷懒,我饶不了你”,就带着赵三气冲冲地走了,连木盒的事都忘了追问。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云清瑶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她蹲下身,假装收拾地上的粥碗,指尖却悄悄摸向怀中的隐灵石——冰凉的触感让她快速冷静下来:“李狗蛋的疑心已经起来了,下次不会这么容易糊弄过去,得想个办法,让他彻底打消怀疑。”
她收拾好碎片,关紧房门,再次沉入芥子空间。空间里的混沌鼎碎片泛着淡金色的光,黑色玉佩在旁微微发烫,空间边缘的“视野”缓缓展开,能看到李狗蛋和赵三正站在杂役处的老槐树下,李狗蛋正对着赵三发脾气:“没用的东西!连个丫头都盯不住!明天你去跟着她,看她到底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要是再出错,我就把你丢去后山种灵米!”
赵三连连点头,脸上满是谄媚的笑:“李哥放心!明天我一定盯紧她,连她去茅房都跟着,绝不让她耍花样!”
空间视野再往外扩,杂役处旁的巷子里,一道黑袍人影正靠在墙上,斗笠压得极低,手里攥着枚玄铁令牌,令牌上的“楚”字泛着诡异的红光。他看着李狗蛋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然后悄悄转身,消失在暮色里——显然是在利用李狗蛋的多疑,想从他身上找到云清瑶的破绽。
“影阁的人也在利用李狗蛋。”云清瑶收回意识,心中一沉。李狗蛋的疑心、影阁的窥探、赵峰的威胁,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正朝着她缓缓收紧。她知道,光靠“装废”是躲不过去的,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在大比前做好万全准备,才能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她走到桌边,打开那个小木盒——里面的熊爪和熊胆泛着极淡的灵光,是她最后的“底牌”。她拿起一枚熊爪,指尖拂过坚硬的爪甲,心中突然有了个主意:“或许,可以用这些材料,炼一批‘劣质’的淬体药液,故意‘不小心’让李狗蛋看到,让他以为我提升实力,全靠这些‘普通材料’,这样既能打消他的疑心,又能为大比做准备。”
窗外的风渐渐大了,吹得破窗纸“哗啦”作响,像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黑暗盯着屋内的那盏油灯。云清瑶握紧手中的熊爪,眼底闪过一丝坚定——这场由疑心和窥探编织的暗战,她必须赢,也只能赢。
而她没注意到,芥子空间里的混沌鼎碎片,表面正缓缓浮现出一道极淡的“人影”纹路,与李狗蛋的轮廓隐隐相似,像是在记录着外界的威胁,又像是在提醒她:危险,已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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