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灵食堂飘满灵米粥的清甜香气,大铁锅里咕嘟咕嘟的冒泡声,混着弟子们的谈笑声,像一锅熬得温热的蜜,驱散了初秋的微凉。云清瑶刚端着粥碗坐下,就感觉几道熟悉的目光落在身上——不是之前的质疑或警惕,而是带着好奇与亲近的打量,让她莫名有些不自在。
“快看!是‘怪力女’师姐!”一道清脆的喊声从食堂角落传来,说话的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弟子,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短打,手里还攥着半个灵米馒头,眼睛亮闪闪地盯着云清瑶,像在看什么稀罕物件。
“怪力女?”云清瑶端粥的手顿了顿,温热的粥汁差点洒出来,她皱着眉看向那小弟子,“小朋友,你叫我什么?”
周围的弟子们顿时笑开了,之前在试炼靶场见过她劈石甲靶的圆脸弟子凑过来,手里的木拳套还挂在腰间:“云师姐,这绰号是昨天靶场后传开的!大家都说你看着清秀,没想到炼气四层的灵力能把石甲靶劈倒,连硬木靶的铁皮都能穿透,跟‘看着弱不禁风,实则力大无穷’的‘怪力’似的,就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儿。”
“可不是嘛!”旁边一个练符箓的女弟子也笑着附和,浅绿外门服的袖口沾了点朱砂,“之前还有人说你靠丹药堆修为,现在谁还敢说?三息劈倒石甲靶,这实力,比炼气五层的师兄都不差,叫‘怪力女’多贴切!”
云清瑶听得嘴角抽了抽,端着粥碗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碗沿——她明明靠的是灵力控制与组合技配合,怎么就成“怪力”了?这绰号听着又憨又愣,跟她琢磨的“灵动身法”“精细炼丹”完全不搭边,可看着弟子们眼里没有恶意,只有纯粹的佩服,她又没法真的生气,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师姐,我觉得这绰号挺酷的!”林婉儿端着粥碗蹦蹦跳跳地过来,浅绿外门服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点粥香,她凑到云清瑶身边,双丫髻上的蓝铃花晃来晃去,“你想啊,‘怪力女’一听就不好惹,赵峰他们要是听到,肯定不敢随便找你麻烦了!”
张磊也端着粥坐下,灰布短打的衣襟沾了点晨露,他忍着笑,却还是没憋住:“其实大家就是觉得你反差大,之前都以为你是靠丹药学得好,没想到实战也这么强。这绰号虽然直白,倒也没坏心眼。”
苏小莲轻轻推了推云清瑶的胳膊,浅绿外门服的袖口叠得整齐,她递过来一碟腌灵菜,语气温柔:“师姐别在意,他们就是觉得你厉害,才会这么叫。你看,现在没人再说你‘藏私’‘靠邪门手段’了,这不是好事吗?”
陈雨捧着《灵草辨识录》坐在一旁,浅蓝外门服的领口拉得端正,她小声补充:“我刚才在门口还听到两个小弟子说,要以你为榜样,好好修炼呢。这绰号……其实也挺亲切的。”
云清瑶看着身边队友们的笑脸,又扫了眼食堂里时不时望过来的弟子——有人举着粥碗跟她打招呼,有人拿着符箓过来请教画符技巧,还有人凑过来问“劈石甲靶的技巧能不能教教”,热闹得像围着明星的粉丝,心里的无奈渐渐被暖意取代。
她舀了一勺灵米粥,温热的粥汁滑过喉咙,清甜里带着安心的味道:“行吧,‘怪力女’就‘怪力女’,只要别叫得太离谱就行。”
话音刚落,食堂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李狗蛋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墨色短打的裤腿沾了泥,手里攥着一个皱巴巴的纸团,脸色青白交加,像是被什么吓着了。他扫了眼食堂,看到云清瑶时眼神猛地一缩,连粥都没买,转身就往外跑,连撞翻了两个弟子的粥碗都没回头。
“他跑这么快干什么?”林婉儿皱着眉,看着李狗蛋的背影,“该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张磊放下粥碗,握着短刀的手紧了紧:“估计是把‘怪力女’的事告诉赵峰了。赵峰那人最好面子,肯定受不了师姐声望比他高,说不定又要琢磨阴招。”
云清瑶倒没太在意,她舀起一勺腌灵菜,脆爽的口感中和了粥的甜:“随他们去。现在我们有组合技,还有破灵草药液,就算赵峰来阴的,我们也能应对。倒是你们,别总跟着我被人叫‘怪力女的队友’,也该有自己的名声。”
“我才不怕!”林婉儿挺胸抬头,手里的粥勺挥得像小旗子,“以后他们叫我‘火球符小能手’,跟着师姐有面子!”
苏小莲和陈雨也跟着点头,连一向稳重的张磊都笑着说:“能跟着‘怪力女’师姐,总比跟着赵峰那种人强。以后有人问,我就说我是‘劈石甲靶团队的刀手’,也挺好听。”
食堂里的笑声更热闹了,之前对云清瑶团队保持距离的弟子,也有不少凑过来搭话——有人请教灵草辨识技巧,陈雨捧着《灵草辨识录》认真解答;有人问画符的要点,林婉儿掏出朱砂笔,现场演示起“控火符纹”;还有人想练刀法,张磊拿着木刀,耐心教起“裂山拳”的基础起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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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瑶坐在中间,看着队友们被围着请教,脸上满是欣慰。她端着粥碗,小口喝着,眼角的余光瞥见食堂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谢无妄!他穿着素白长袍,墨发随意披在肩上,手里没持任何法器,只是静静站在门口,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显然是听到了“怪力女”的绰号,也看到了食堂里热闹的场景。
四目相对时,谢无妄对着她微微颔首,随即转身离开,素白的袍角在晨光中轻轻一晃,像一片被风吹走的云,悄无声息。云清瑶摸了摸左手的指环,冰凉的触感让她会心一笑——这位深不可测的师尊,似乎也在默默看着她的成长,连“怪力女”这种憨气的绰号,都没出来“纠正”,反而带着点纵容的意味。
“师姐,你看!”陈雨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袖,指着食堂墙上的“外门弟子声望榜”——之前云清瑶的名字排在末尾,备注还是“疑似与影阁有关,需观察”,现在却跳到了第五位,备注改成了“炼气四层,实战能力强,团队协作佳,受弟子认可”,后面还画了个小小的“粥碗”符号,显然是灵食堂的弟子们自发加上的,代表“亲切好相处”。
“声望榜都更新了!”林婉儿兴奋地跳起来,粥碗差点脱手,“师姐,你现在可是外门的‘名人’了!赵峰肯定气死了,他的名字才排在第三位,备注还是‘内门长老亲属,实力尚可’,比你差远了!”
云清瑶看着榜上自己的名字,又看了看身边笑得灿烂的队友,心里暖洋洋的。她之前从未想过要什么“声望”,只是想保护队友、提升实力,可不知不觉间,竟靠实力赢得了认可,连带着队友们也被人另眼相看,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比突破修为更让她踏实。
就在这时,灵食堂外传来一阵压抑的怒喝,隐约能听到“废物”“怪力女”“没用”的字眼,不用想也知道,是赵峰在训斥跑回去报信的李狗蛋。云清瑶端粥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随即又恢复了轻松——赵峰越是气急败坏,越说明他怕了,现在的他们,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团队了。
“别管外面的,我们吃粥。”云清瑶舀了一勺粥递给林婉儿,“今天练完组合技,我教你画‘破灵符’,以后遇到锁灵散,不用靠药液也能应对。”
“真的吗?太好了!”林婉儿立刻忘了外面的动静,捧着粥碗笑得眼睛都眯了。
阳光透过灵食堂的窗户,洒在五人的粥碗上,泛着暖金色的光。弟子们的谈笑声、粥锅的冒泡声、偶尔传来的符箓请教声,交织成一幅热闹又温馨的画面。云清瑶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怪力女”的绰号虽然憨,却藏着最纯粹的认可;声望榜的提升虽然小,却代表着他们一步步站稳了脚跟。
只是她没注意到,灵食堂外的老槐树上,一道黑袍人影正静静站着,手中的玄铁令牌泛着极淡的红光。他听到了“怪力女”的绰号,也看到了声望榜上的名字,眼底没有怒意,只有一丝冰冷的玩味:“受欢迎又如何?声望高又怎样?大比那天,我会让这些喜欢你的弟子,亲眼看着你从‘怪力女’变成‘丧家犬’,让你的声望,变成压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人影轻轻一跃,消失在晨光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黑气,像一根无形的线,悄悄缠绕在灵食堂的窗沿上。而食堂内的云清瑶,正笑着接过陈雨递来的灵草样本,完全没察觉,一场围绕着“声望”与“毁灭”的阴谋,已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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