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战争第五天,横滨西区的废弃工厂区笼罩在血色夕阳中。锈蚀的钢铁骨架投下蛛网般的阴影,破碎的玻璃像獠牙般嵌在窗框里。郁欢踩着满地碎水泥块走过断墙,黑色风衣下摆扫过一滩尚未凝固的鲜血。
"第三小队报告,C区清理完毕。"耳机里传来广津柳浪沙哑的声音,伴随金属碰撞的闷响。
郁欢指尖抚过墙面上新鲜的弹孔,指腹沾上未散尽的火药味。她突然侧身,一枚子弹擦着耳际没入身后的砖墙。三十米外的高架管道上,狙击镜的反光一闪而逝。
"十点钟方向。"她轻声说。
立原道造像猎豹般窜出,金属管道在他脚下扭曲成阶梯。三声枪响后,一具尸体从高空坠落,砸在废弃的锅炉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巨响。
"现在才是真的清理完毕。"立原甩着手枪转了个圈,钢蓝色瞳孔在暮色中发亮。他踢了踢脚边昏迷的高濑会成员,"这些活口要带回去?"
郁欢蹲下身,匕首挑开俘虏的衣领。蛇与匕首的刺青在锁骨下方若隐若现。"高濑会的蝮蛇小队。"她突然用刀尖划过俘虏的眼皮,鲜血涌出的瞬间对方发出凄厉的惨叫,"说,石田藏在哪里?"
俘虏的咒骂声在匕首抵住喉结时戛然而止。郁欢歪着头,听见远处传来发电机启动的嗡鸣。她突然笑了,染血的刀刃拍了拍俘虏颤抖的脸颊:"你们在给地下防空洞供电?真贴心。"
广津柳浪带着黑蜥蜴成员从阴影中浮现时,工厂深处传来混凝土崩塌的轰鸣。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撕开三层钢板,暴露出地下通道的入口。血腥味混着霉变空气喷涌而出,郁欢的黑发在气流中飞舞,像一面招魂的幡。
"大人,检测到异能波动。"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侧,手中仪器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至少是A级。"
郁欢将打空的弹匣抛给立原,新换上的子弹刻着繁复的暗纹。她踏进通道的第一步,头顶的荧光灯管接连炸裂。黑暗中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数十支自动步枪从墙壁裂隙中伸出。
"铁壁的玩具箱。"她嗤笑着打了个响指。
子弹在离她三米处突然悬停,如同撞上无形的屏障。淡金色的光纹在空气中浮现,那些黄铜弹头像被无形的手拆解,火药颗粒如金沙般飘散。这是她的系统
一款妈妈级别的系统,帮忙辅助,帮忙攻击的那种
"推进。"她轻声说。
黑蜥蜴的冲锋枪喷出火舌。郁欢走在弹道编织的网中央,指尖划过墙面时,暗藏的机关陷阱纷纷哑火。一枚榴弹从通风管滚落,她在抬手间将其分解成零件状态,飞散的弹簧与齿轮在探照灯下闪闪发光。
通道尽头是焊死的防爆门。芥川的罗生门撞上去时,整面墙浮现出金属光泽。一个穿工装裤的男人从天花板跳下,双手按地的瞬间,整个空间的重力方向突然颠倒。
"高濑会的A级异能者铁壁。"广津柳浪在失重状态下仍保持着射击姿势,"他能将接触到的建筑金属化并操控。"
郁欢抓住一根暴露的钢筋,看着自己的白发向上飘起。铁壁狞笑着拧动手指,通道两侧的钢板像巨兽獠牙般向中间合拢。银的匕首在金属表面擦出火花,却无法阻止这缓慢的碾压。
"立原。"郁欢唤道。
有着金属操控异能的少年咧嘴一笑。他掌心贴上正在闭合的钢板,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中,两道钢板像被无形的大手抓住般停滞,继而开始颤抖。
"三十秒!"立原的鼻血滴在衣领上,脖颈暴起青筋。
郁欢蹬着墙壁跃向铁壁。异能者仓促筑起的金属屏障在她面前如同融化的黄油,匕首刺入他肩膀时爆出湛蓝火花。铁壁惨叫着想抓住她的手腕,却发现自己操控的金属正反过来缠绕他的四肢——立原道造在十米外露出獠牙般的笑容。
"解构开始。"郁欢按住铁壁的额头。
男人的尖叫声随着他异能的瓦解而扭曲。金属化的墙壁恢复成混凝土,颠倒的重力让所有人重重摔落。铁壁蜷缩在地上抽搐,他的异能正被从基因层面拆解成无意义的碎片。
防爆门在失去异能加持后,被罗生门轻易撕开。郁欢踩着铁壁的背脊走过,看见防空洞里堆积如山的军火箱,以及被保护在中间的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石田常务。"她踢开挡路的弹药箱,"用下属当诱饵争取转移时间,真是经典的懦夫战术。"
高濑会的二把手脸色惨白,手中的冲锋枪扫射出的子弹在郁欢面前分解成铜雨。他退到墙角时撞翻了化学灯,摇曳的绿光里,郁欢看见他腕表上闪烁的卫星定位信号。
"在等GSS的援军?"她踩碎腕表,匕首插进石田大腿动脉,"他们现在应该正忙着和警察厅解释那批走私的神经毒气。"
石田的哀嚎在防空洞里回荡。郁欢蹲下身,从他内袋抽出一份染血的文件。展开的瞬间,她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不是预期的军火清单,而是一份用俄语标注的横滨地下管网图,某些节点画着醒目的红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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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她轻声自语,指尖摩挲着图纸上某个熟悉的坐标,"五千亿遗产只是个诱饵,你们真正想要的是..."
枪声突然在耳边炸响。石田不知何时摸到了掉落的手枪,子弹却穿透了突然出现的银色屏障。银的匕首从阴影中飞出,将他的手掌钉在墙上。
"处理干净。"郁欢卷起图纸站起身,防空洞深处传来爆炸的震动,"GSS果然来了。"
当黑蜥蜴的成员拖着伤员后撤时,郁欢站在防空洞出口回望。燃烧的军火库将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那轮廓不断扭曲膨胀,仿佛某种正在苏醒的怪物。她摸出卫星电话,按下速拨键。
"欧洲那边怎么样?"她问,背景音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电话那头,江户川乱步的声音混着嘈杂的法语广播:"无聊透顶!这些所谓侦探连密室杀人的基本逻辑都——"
"告诉社长,"郁欢打断他,看着远处升起的信号弹,"高濑会背后是鼠的人。他们想要的是地下军事基地的遗留物。"她顿了顿,一枚火箭弹在两百米外炸开,气浪掀起她的黑发,"横滨要下雨了,记得带伞。"
挂断电话时,立原道造正用金属栅栏封住通道。郁欢从燃烧的废墟中捡起半张烧焦的照片,上面依稀可见某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站在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前。她将照片攥在手心,再松开时已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郁欢大人!"广津柳浪在装甲车旁挥手,"发现高濑会主力正在向码头移动!"
郁欢跳上车顶,远眺港口方向逐渐密集的枪火。她的视野中,整个横滨正在被无数暗红色的冲突线条分割,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而在这血腥棋盘的中心,某个更庞大的阴影正缓缓浮出水面。
"去码头。"她扣上防弹面甲,声音透过金属滤网显得格外冰冷,"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装甲车碾过满地碎玻璃驶向战区,车后镜里映出工厂区冲天的火光。那些扭曲的钢架在浓烟中渐渐崩塌,如同正在被战争巨兽咀嚼的骸骨。
龙头战争第十五天,冲突蔓延到了靠近市中心的商业街。
郁欢的黑发在夜风中扬起,像一面染血的旗帜。她踏过一滩尚未凝固的血泊,靴底与地面分离时发出黏腻的声响。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玻璃门碎成了蛛网状,里面传来微弱的啜泣声。
"出来。"她敲了敲扭曲的门框,声音比横滨冬夜的海风还冷。
货架后面蜷缩着两个穿便利店制服的女孩,其中一个肩膀被流弹擦伤,鲜血浸透了半边衣襟。郁欢蹲下身时,她们像受惊的兔子般向后缩去。
"港口...黑手党..."受伤的女孩牙齿打颤,瞳孔里映出郁欢风衣上的血色纹章。
郁欢没说话,只是从腰间抽出止血凝胶拍在伤口上。动作粗暴得让女孩闷哼一声,但血确实止住了。她起身时顺手从倒塌的货架上捞了包薄荷糖,丢下一句"别出来",便重新没入硝烟弥漫的街道。
霓虹灯管在头顶噼啪炸裂,蓝紫色的电光在雨幕中游走——那是GSS的异能者在清场。郁欢贴着墙根移动,耳麦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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