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晦顺势追问:“什么样的人,听闻凶手可能是旁人时会心生欢喜?”
“是凶手!”葛语风轻呼。
裴霜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不够严谨。应是凶手,或知悉真凶之人。”
“平西侯一定是知情者!”葛语风激动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这么大的收获,“大人,还不抓人吗?”
裴霜手一摊:“怎么抓,证据呢?”
“证据……”葛语风挠了挠后颈,讪讪道,“好像……确无实证。”
“嗯。”裴霜点头,“察言观色可作推测,却难成铁证。欲要拿人,仍需更扎实的凭据。”
“那我盯着平西侯府!”葛语风自告奋勇。
裴霜应允:“侯府内高手不少。你回去将白小昀也唤来,彼此有个照应。”
葛语风领命雀跃地离开。
剩余二人却未各自离去。他们立于街口,望着人流如织的盛京长街,再往深处,行人渐稀。并非无路,而是此间尽是朱门高府,寻常百姓皆避而行之。
匾额上“林府”两个烫金大字灼目刺心。裴霜凝望许久。
林庆梁,他就在里面,那个害死她父亲的凶手之一,她马上就能见到,她手心发烫,腰间九罗刀嗡鸣欲出,她似乎有些压不住。
嗜血的修罗几欲破鞘,吞噬这世间污浊魂灵。
恍惚间,天地骤然变色。浓云压顶,狂风乍起,吹得她发丝凌乱,衣袂翻飞。四周迷雾陡生,方向尽失。
她汗毛倒竖,只觉危机四伏。灰蒙雾霭中,似有黑影直扑而来!她骤然欲拔刀——
“葭葭。”
一声清润低唤忽传入耳,如佛陀梵音,似雨后初阳,悠远空灵,瞬息驱散漫天迷雾与黑暗,将暖光披拂她周身。
裴霜神志回笼时,霍元晦温热的手掌正覆在她手背上。而她指间紧握的九罗刀,已出鞘三寸。
她缓缓收刀入鞘,声音低微:“我无事。”
霍元晦循循缓言:“杀他并不难。但那般,父辈冤屈便再难昭雪。”
“我知道。”她不会因小失大,只是心潮难平。
裴霜望着霍元晦平静的
眸子,他看似波澜不惊。但她深知,并非如此。他心底与她一样奔涌着仇恨的熔岩,只是他藏得极好,将万千情绪尽敛于内。
那些痛楚、那些苦难、那些血海深仇……他怀揣着世间最坚韧的心性,静待黎明。
他们很快见到了林庆梁。
得知曾述的死讯,林庆梁显出了真切的震惊与哀恸,与平西侯那浮于表面的悲伤截然不同。
他强忍泪水,眼眶泛红:“曾贤弟……”
这份悲恸显然已远超寻常上下属的情谊。霍元晦不禁问道:“您与曾大人,私交甚笃?”
林庆梁稍平复心绪,缓声道:“昔年我外放蜀南,曾遭当地流寇追杀。曾贤弟当时亦在我麾下,屡次救我于危难。”又因政见相投、性情相合,二人私下早已引为知己,此事在京中并非秘密。
谈及曾述,林庆梁对这位老友评价极高:“他素来机敏过人,除却政事,在许多方面我远不及他……不想他竟遭此毒手……”
裴霜想起博古架中那空荡的暗格:“既然您与曾大人无话不谈,可知他暗格中究竟存放何物?”
林庆梁眼中倏然掠过一丝微光,却即刻掩去,摇头道:“不知。即便是知己至交,人也总该有些自己的秘密。”
霍元晦淡淡应和:“林大人所言极是。”
“那您以为,会是何人要对曾大人下此毒手?”裴霜追问。
林庆梁似被问住,沉默良久方道:“不清楚……或是从前结下的仇家,或是山匪流寇……谁说得准呢?”他说话时目光一直落在虚空某处,眼神涣散,仿佛答问之余,心神早已游离。
之后又问了曾述一些琐事,裴霜却觉出,自他得知暗格之物被盗后,答话便透出几分心不在焉。
果不其然,林庆梁很快便推说疲乏,端茶送客。这全然不该是一位痛失至交应有的反应。本该是义愤填膺、竭力协查真凶,不是吗?
他们被客客气气地“请”出了林府。
裴霜愈觉蹊跷:“他定然知晓曾述暗格中所藏何物。方才提及之时,他神色分明有异。”
“确有不妥,但他既不肯认,再问他也不会说实话。”霍元晦沉声道。林庆梁绝非寻常百姓,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唬住的,所以他方才并未深究。
他继而补充:“不仅暗格之物他心知肚明。恐怕……连凶手为谁,他也了然于胸。”
裴霜郑重点头:“我亦作此想。他不言,是因畏惧。可他已贵为吏部侍郎,能令他忌惮至此之人,权势地位定然远在他之上。”
如此,范围便已缩至极小的几人之间。
裴霜忽觉脊背窜上一股寒意,眼眸倏然睁大:“会不会……会不会是……”
霍元晦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宽厚而沉稳:“我知你所思。但眼下,尚无证据表明此案与旧事相关。”
“葭葭,”他温声道,“我们先回家。”
裴霜深吸一口气,颔首:“好,回家。娘和郦姨还在等我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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