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疾驰,穿过霓虹高挂的城市,驶入文和家园,停在沈昭家楼下。
小区老旧,路灯坏了好久没修,闪闪烁烁,在坑洼的地面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
“谢谢你送我回来。”沈昭欢快道谢,飞快解开了安全带。
“等等。”主驾上的人叫住她,“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
是坐坐,还是做做。沈昭在心里嘀咕。
橘色的路灯光晕透过车玻璃落在裴临侧脸,浓密的睫羽投下阴影,让他那双好看的深琥珀色眸子变得晦暗。他似乎在期待着,期待让人那份晦暗更显脆弱。
沈昭看着他,到了嘴边的那句坚定拒绝忽然卡住,心头莫名其妙地软了一下,终究还是妥协了。“上去坐坐吧。”
停好车,两人上了楼。
文和家园的房子是沈昭以前和沈清韵住的地方,面积不大,但收拾得十分干净温馨,进门后,沈昭招呼裴临来到客厅,给他倒了杯温水,裴临接过,握在手里,没有喝。他坐在沙发上,望着沈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觉出他的不对劲,沈昭无声叹了口气,说道:“比较晚了,晚上要不要在这将就一下?”
她立刻又补充道:“但是,我真的得去学习了。”
裴临点了点头。
没想到对方如此好说话,沈昭颇为吃惊,刚想问想不想参观她家,那人放下水杯,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寒假我要去我舅舅那,不在京城。”
“什么时候走?”
“下周末。”
别离毫无预兆的降临,说一点都不失望必然是假的,往年春节是沈昭最孤单的时候,秦宇轩会来陪她吃一顿饭,除此之外,大多时候都是她独自待着。原本还以为今年能和裴临一起呢。
她不想扫裴临的兴,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去哪里呀?”
裴临顿了下,答:“国外。”
“噢。”
沈昭蓦然想到,或许这就是裴临这几天疯狂沉溺的原因。
裴临松开她的手,“去学习吧。我在这看会电视。”
“呃……”沈昭尴尬挠头,“我没交电视费。你如果想看什么,可以用手机投屏。”
“……你这还有其他的娱乐吗?”
想了想又想了想,沈昭说:“你这几天肯定累坏了,不如早点睡觉吧。”
“……”灵光一闪,裴临恍然意识到什么,“是你累吧?说要学习……该不会……是假的吧?”
糟糕。被识破了。
沈昭拿出标准的假笑:“呵呵。”
进卧室,沈昭坐在书桌前,翻开了已经烂熟于心但事到如今不得不学一学的《腺体与信息素系统:病理生理学》。
十分钟后。
湿漉漉的裴临光着身子从浴室出来。
三十分钟后。
气喘吁吁的沈昭在裴临身边躺平,“我真的动不了了。”
“太弱。”裴临骂了句,起身岔腿跪住。
随着他上下坐动,可怜的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吱呀吱呀吱呀吱呀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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